村民们将村里周围的一些枯草树枝搬开,下面是一条深大四米的沟壑,上面铺着木棒子,白天不小心,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都有陷阱。沟壑围着村庄一圈,对村庄起到了保护作用,夜里唯一需要收获的,是那到出入的栅栏门,但他很结实。
村民们说,这主要还是为了防野兽和防潮湿,岭南地区气候湿润,草木茂盛,野兽出没频繁,一般没有人敢独自一个人在野外行走,就是大家白天活动也会离开居住地太远,这是为了遇到野兽能最快的时间回家躲着。深沟可以让房屋防潮,越人习惯于修建吊脚楼,而楚人者不,吊脚楼可以防蛇,楼底下空着地方还是容易潮湿,滋生蚊虫,夏天一点也不好。楚人习惯在房屋四周挖沟渠排水,这样屋子里的地面是泥土,又干又硬,整个房屋也大都用夯土来建造,冬暖夏凉,后世中国大多数地方都使用这种技术。
村里没有修建围墙,但挖深沟也起到了一定的防御效果,四米深,三米宽的沟壑,白天野兽来了是陷阱,夜间把遮盖的棍子和树枝都去掉,能防止可能出现的偷袭者爬着木棒子过来。虽然这几年来都没有遇到过所谓的入侵者,但这种习惯一直被保留着。缚楼人也知道村民的所挖的深沟,但并没有提出人异议。村落很小,站在沟壑外就能以远程投送压制整个村庄,沟壑无法起到垣墙的作用。
村民们并不富裕,但依然表现出了他们对待老乡的热情和诚意,江东军送来的食物和难得猎获的老虎,都成为了款待客人的美食。江东船员们也都十分自然,去帮忙做事,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村落里像在过着浓重得节日,点起篝火在院子露天烹饪美食并开宴会。
喝过几杯江东来的小酒,头领便渐渐和商囖熟络了起来。他叫邓燕,祖上是南燕人,它从小就生活在楚地,学习在楚地,也算是地道的楚国人。
“我是五年前来到这里,那个时候,我在中原找不到施展自己才华的地方,诸侯君子都不用我这种人,即使要用,也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我曾经去守过城池,但到头来还不是受不住百姓手中的东西,天下无义战,保卫城池不过是徒劳的表演罢了。最终我跟着逃荒的难民们来到了这里,这里虽然艰苦,可总算是安稳的,只要天不绝我们,大家中能有口饭吃,好好活下去。”
邓燕满怀感慨:“我在这边生活了五年,岭南也并不太平,缚罗,兜欢,番禹三国,中间还夹渣这一些小的部落,西面有苍梧蛮部落和骆越,这里彼此之间时常也打生打死,死人是常有的事情。从北方来到这里的楚人超过数万,有三分之一会死在路上,到了这里,时常还会有打摆子(疟疾)和野兽夺走人命,我们能没有兵戈之患,活到现在,没有罗族人的收容,那里能有现在的日子。他们只是要一点点粮食罢了。他们是不怎么信任我们,将我们分散城几十个的百人的小村落分散开来,时常要监视我们的活动。他们收留我们,因为我们是楚国是逃民,但他们不让我们去楚庭的集市买一针一线。但他们毕竟收容了我们,给了我们活路。”
他睁开有些疲倦的眼睛看着商囖:“你知道来这里的楚人,有多少因为没哟生路而死去,在山林中作野人,闯入那个部落的领地就是死路一条,兜欢和番禹两国不收容楚人,楚庭的人视我们为叛徒,在这里,只有罗人念在大家是同宗的份上,会收留我们。我们的人,他们不相信我们的这些大人,但如果有孩子的父母去世了,孩子还在懵懂的时候,他们就会收养孩子把他变成缚罗人。我想,若是你们不出现,再过上十几年,也许我们就能被信任,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了。”
最后一句话,让商囖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江东军的出现,为村落的人们的生活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影响,缚罗人不那么信任他们,而突然一天村落里来了一群全是爷们的楚人,这如论如何不可能在让罗人感到放心了。今天你能悄无声息得领回来几十个同族的军人,后来也许就能带回来更多。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信号。
“和我说说这缚罗国吧。”明天商囖就会去拜访缚罗国,现在,他对于这个国家几乎还一无所知。
“缚罗人说,他们的祖上是芈部落熊穴的一个分支,和楚国同源。他们的国家在八百多年前被妇好的军所击败,举族流散,后来一直在各处漂泊,最终在九凝定居,却因为百年前于楚国大战再败,迁徙到了此处。”邓燕对缚罗人的来历知道的并不是很过,但对缚罗国到达岭南之后的情况却颇为详细。
缚罗的领土大概包括的范围在后世人们的东莞,深圳,惠州汕尾,新宁和香港等地,他的统治核心就在博罗,也就是后世的博罗县。其实后世在广东地区,这个地方地名中带罗字的最多。缚罗人性格坚韧,脾气倔强不轻易向人屈服,而且既善于作战。他们精通水稻种植和打猎。缚罗人可以在这里立国,和他们将水稻种植从北方传播到这里有这很大关系,因为他们的技术传播,使得岭南的文明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很多野人臣服于罗人,罗人在这里安定下来,在博罗山中建立了自己的国度向四周发杂,最终活动一片巨大的领土,圆了罗人重建罗国的梦想。当地的人们称他们为缚娄,缚罗或者博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