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莹润,被黄色的光泽映照,像是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
高高的光团原地晃了晃,竟慢慢的落下来。
她心头一跳,大气不敢出,只僵硬的伸着手,生怕这家伙不肯落在她掌心里。然而,她的担心显然多虑了。明黄色的光团慢慢的落下了,一点点靠近了她的掌心,最终落定在她的手中。
而后,光源熄灭了。
四野乍然漆黑,天地黯然失色,连那苍穹似乎都更墨色了一些。倾城眨眨眼,好大一会儿才适应黑暗,适应没有光源的暗夜。
垂眸,手心中站着一只小巧的鸟儿,正悠闲地梳理着羽毛。它的羽毛并不十分美丽,实在平淡无奇。但它好像浑不在意,仔细地、悠闲地、欢快地梳理着它不算浓密的平凡羽毛。
倾城眨眨眼,将手掌托起来,定定地瞧着掌心里的小东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一只鸟儿?
发出那么大的光芒,飘忽来去,行踪无影,高低可行,竟然是这样一只小鸟。
“它叫不悔。”
黑暗中,熟悉的声音响起,温和中带着三分不耐三分嫌弃,还有三分说不出的情绪。
倾城回头,七爷一袭灰衣,正独立在她身后。他的唇边依旧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意,眉目间依旧是桀骜不驯的神态。可不知道为什么,倾城却察觉出他的心有些荒凉。
然,她哪里有心思去问他的荒凉心境,早被手掌心里的小东西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
“不悔?”她秀眉飞扬,“这个东西竟然叫不悔?”
七爷勾唇一笑,笑容中全是不屑,“不叫不悔能叫什么?叫倾城,叫若兰,还是叫先生?”
她嗤一声,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油腔滑调。快说,不悔究竟是什么东西?”
像是能听懂她的话,手掌心里的家伙飞快啄了她一口。她只觉得手指尖一痛,低头仔细看,指尖上已经有了一滴红艳艳的血珠。
这家伙竟然是个心急又小气的。睚眦必报啊,跟七爷简直一模一样。
“沐若兰,你少嘀嘀咕咕诋毁爷,是你自己骂不悔是个东西,就怪不得它要啄你。”七爷很是护短,半点不肯责备自家的宝贝。
两个人站得近了,他低头去看不悔,唇边挂起了浓浓的笑意。
倾城这回学了乖,顺道:“不悔究竟是什么品种,我听说热带丛林里就有一种鸟儿,通体能发光,还能吸引小虫来扑,最后将虫子吃掉。”难道这个家伙就那传说中的品种?
“哼。”七爷哼一声,伸出手,摊开掌心。
不悔轻快地跳到了他的掌心里。
倾城并没察觉到一丝变化,好像不悔站在她手掌心跟没站在她手掌心,竟是毫无区别一般。这小小的家伙身子太轻,让人根本不能察觉。
站在七爷的手掌心,明显比站在她的手掌心自在多了,不悔欢快的梳理着羽毛,时不时啄一啄七爷的手指头,像是在找虫子吃。
“别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跟不悔比。爷的不悔可是个名动天下的好宝贝。九州天下独一份,寻常人莫说是见,就是听也没听过。”七爷神色倨傲,飞扬的眉目凝着得意。
对他的不悔赞美十足。
倾城摸了摸鼻翼,含含糊糊,“哦。”她能说,她就没听过吗?除了听见亚马逊热带雨林有过一种浑身无毛,通体发光的鸟儿,她还真就没听过不悔这样的品种。
一身的羽毛平淡,却能像夜空中的太阳那样耀眼,偏偏又像月亮那样的温柔。
从来没听过,更不要说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