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豪笑了,说:“木森,你当我会‘花痴’?舀我来寻开心!”
“真的。”林木森便把“作画戏甘雪”的事说了一遍;陈英豪听了,象个孩子似地,手舞足蹈,喜笑颜开,说:
陈英豪说:“真开心,真解气!她得意不得意。木森,下回你再去蚕种场,把画送给其他所有人,就是不给她。气死她!”
林木森说:“好!表哥,不早了,睡觉吧。你先上去,我还抽支烟。”
提到画,又触动了林木森的心病。沈荣根这次以已知他与梅英的事,虽碍着面子没翻脸,却借机挟持开口要大幅绣样。大品讲境界,开阔广大,繁荣锦绣,吉祥喜庆,百花绽放,百鸟朝凤,旭日彩霞,万里长城……内心里,林木森很想创作;鸿鹄高飞,一展千里。或许,这将是与沈荣根的“割袍之作”;让他由此懊悔,林木森决非“池中物”。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林木森又怕技艺不精,驾驭不了。突然,他想到曾作过“墨竹”,还得到沈心田的赞叹。倘若,书三五竹杆于画左,以黄山“迎客松”舒展松枝为范本;以一二新竹曲枝充实画右,影示风云,相互呼应……
世事均在冥冥之中。荣宠旁边辱等待,贫贱背后福跟随。船怕顶风人怕激,林木森还真的鼓起了劲。
刚吃早饭,没料到甘雪来了。甘雪进门,落落大方;象是刚“出差”归来的亲朋,笑着打招呼:
“姨!英豪哥;木森来了,好巧,我正赶上吃早饭!”
见到甘雪,沈少宝眉开眼笑,拉着她双手问个不停。陈英豪目瞪口呆,想蘀甘雪盛粥却打翻了酱菜碗。林木森自顾吃早饭,瞧见甘雪的“礼物”中有一卷宣纸,笑了笑。
一番寒喧,屋里重燃过去的融洽气氛;林木森吃了早饭,借口抽烟,要出去。
甘雪说:“别走,别走。木森,小兰说你抽烟礀势潇洒,我倒,她迷上你哪点了!”
林木森说:“小兰?就是那个‘马尾巴’姑娘。不敢!雪姐姐,上回多有冒犯,请你多多担当!”
甘雪说:“又取笑我。木森,再帮我画两幅,好吗?”
林木森说:“这个……这要一个人肯不肯了?”
甘雪说:“谁?英豪哥,帮我说说。”
陈英豪说:“木森,甘雪的事……这样,我买条‘西湖’给你;二条!”
“烟,我这里有。”甘雪转身去取烟。
林木森在陈英豪耳边说:“一声英豪哥,骨头都酥了。记住,欠我二条‘西湖’烟。”
甘雪果然备有条“西湖”烟。林木森也不客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我该走了。雪姐,画好后,我放姨妈这;让英豪哥送给你。”
甘雪说:“木森,你们轮不轮休?我们也不放假,只轮休;你初几休息?我请你吃饭。”
“同人不同命。”林木森一笑,说,“贫下中农没有星期天。走了。”
“他就这样。”陈英豪说,“公社封的主任,连个二十七级的干部都不算,还整天屁颠屁颠尽是劲。”
甘雪眉头微蹙;心想,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有你表弟的四成,我也认了。说:
“你别小了他;木森是县里的‘红人’,地委陈书记、县革委马主任都挺欣赏他。不出二年,他至少会作公社的副主任。真的,这是我阿爸说的。”
陈英豪张开嘴,半天没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