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在少林武当千百年的积蕴之下,真要联起手来,不用任何计划,正面对阵就能彻底击溃现在的王禅,但问题是少林禅宗和武当内门之间,向来就是面和心不和,这样一来,就给了王禅可乘之机。
高手之间相互配合,一旦不能齐心,只怕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还不如一个人自己单干。
当初王禅在密云山中和叶天士交手,也是千方百计近身攻击,九死一生靠着两道太白精气这才行险擒获了叶天士。如果之前叶天士进手门户,不让他近身,只在百步之内尽数放开飞剑威力,那王禅要想拿下他,还真是没有一点把握的。
叶天士的大师兄肯定是个厉害角色。
“国内少林武当和峨眉三大武术派系,真正的高手都是不为人知的。”苏寒山忽然有些诡异的看了王禅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们东北帮虽然只混在俄罗斯,但一直以来和国内的联系也十分紧密,知道林家不但权倾天下,而且暗地里也在不断笼络世间奇人,这些人很可能在这时候,都已经到了西伯利亚。当然了,就算他们人手再多,出动的力量有多么庞大,但是想要对付像你这样练出剑气护身的高手,还是不容易的。不过,你到底只是一个人身在异域,处在明处,他们想要对付你,办法也有的是……。”
苏寒山说到这里,语气也是稍微停顿了一下:“所以我说这些话的目的,王师傅是个聪明人,想来也不要我再多说了吧?我们东北帮既然承诺退出,就也是这个态度,只要你来主动针对我们,我们也再不会去招惹于你,自此之后,互不相犯!”
“好一个互不相犯。能有这个结果,我也很满意,毕竟杀人太多也是太干天忌,少了你们东北帮这个大麻烦,我也省了不少手脚。不过我也多谢你的这些消息……。”王禅的眼睛猛地睁了开来,脸上神色风轻云淡,也放松了不少。
苏寒山这番话里面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就是在自己强大实力的压迫下,东北帮不得不屈从忍让,忍痛放弃了和林家的交易,暂时放弃了和自己为难作对的想法。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只是双方互不侵犯,如果错过今曰,自己再和对方起了冲突,东北帮想必也不会放弃举全帮之力来和自己拼命。
当然了,这里面还是隐藏了另外一种意思。苏寒山嘴里说着不会告诉他林家究竟派来多少人对付他,实际上三言两语间早已经点明了林家为了对付王禅,实在已是不择手段,派出了大批的高手,实力不容小觑。言外之意,也未尝就没有想让东北帮坐山观虎斗,客串一把渔翁的意思。
总之,现在东北帮主动退出林家和王禅之间的恩怨,就等于是保存了自身完整的实力。不管林家和王禅两方面,到最后谁输谁赢,东北帮因此一来,也是稳占了便宜。
不过这也算是还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且苏寒山刚刚还给王禅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林家已经开始动用了自己隐藏在幕后的真正势力,一大批不世出的隐士高手都被请了出来,准备再这次江东祭祖大会上抓捕自己。
既然苏寒山代表东北帮表明了态度,那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没有了东北帮这个潜势力庞大的“地头蛇”帮助,那些从国内赶过来的林家高手们,就等于是没了眼镜和耳朵,想要在人生地不熟的新西伯利亚找到王禅的踪迹,简直是比登天还难。这么一来,一下子就把之前不利于王禅的局面,给彻底扭转了过来,至少今晚以后,双方都应该是处在一个起跑线上了。
而王禅对于苏寒山提出来“自此之后,互不相犯”的基本原则,虽然心里还是不太满意,但转念一想,却也释然,知道这已经是东北帮所能承诺作出的最大让步了,也能让周林回去以后和张老爷子有个交代。
要不是自己最后关头,亮出了七杀化血刀的兵家神通,被人误认作了是道家剑气飞剑一样的功夫,以东北帮这种铁血帮派组织的本姓,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弃和林家的合作的!
说到底,这世界还是强者的世界,拳头大的才有理呀!!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双方稍稍寒暄了几句,王禅就带着周林提出告辞,而东北帮上上下下,丢了天大的脸面,核心领导层一个个全都颜面铁青,心下凄惨,当然也不会真心说出来要留王禅下来做客的客气话。
当下,便又由请了周林来西伯利亚的冯九宫把王禅和周林送出了农庄。
下午出来一趟,就摆平了东北帮这个最大的后患,而周林该办的事情也都办得妥当,达到了来时的目的。接下来,便又通知了吴钟几个人等在机场,双方见了个面。
“周林,你求我的事情我已经办了,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咱们两个的缘分,尽了!”
王禅破例把周林送到了机场的停机坪上,看见周林兴冲冲登机离去,心头终是一松,浑身轻快。
这世俗间的一切实在,恼人心烦,但要沾染了一丝一毫,总也要一点一点的把你拉下水去,若不能快刀斩乱麻,果断抛弃,那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事要找上门来,躲都躲不过去。
周林好歹算是他半个朋友,为人好坏不去说他,总也在过去帮了他不少忙,但王禅之所以下了虎头岭归根结底还要算在周林身上,而之间种种,要说谁欠谁的,还真不太好说,是笔糊涂账。
如今大战在即,王禅志向以定,算算时间也该到了斩断过往一切的时候了。
现在唯一能让他有兴趣的,便只有冲破桎梏,百曰筑基,缔结金丹的先天境界了。
就在周林返回国内,王禅心里决定斩断一切,抛开过往的时候,同样是在新西伯利亚这座新兴的俄罗斯远东都市,一场针对着王禅的秘密会谈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会场坐落在市区西北一栋很普通的民居中,古老的壁炉中架着一大堆手臂粗的“劈柴”,熊熊火光在温暖了整个房间的时候,也照亮了客厅里几个人深沉的面孔。
房间里只有七个人,一身黑色中山装的魏长江,右手里怀抱着长条剑囊的宋捷,还有一个身着便衣,留着寸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好像一根大铁枪一样笔直坚挺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