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不留?”
石原先是一愣,显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看着刚刚笑话自己的姬不留此时神情傲然,心中来气。但是见那姬不留潇洒身形,自屋顶上飘落下来的身形潇洒之极,竟然比蚕首村是遇到白衣少女的动作还好看几分,心念一转,忍住怒气,瞬间换上了一堆笑脸,柔声陪笑道:
“可是名震九州的姬少侠?”
姬不留本来见石原出口狂妄,想给他个小小教训,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又听人家是再夸自己,脸上登时笑开了花,说话也亲切了几分:
“没想到本少爷刚出家门,就有如此威名,你是怎生知道我的?”
“少侠名震寰宇,道法无双,主持人间正义,诛邪卫道,乃是我们年轻一代所尊敬的楷模,少侠事迹依然编印成册,在九州之内广为流传。我石原只恨自己未曾生于少侠邻里之家,不能日日瞻仰您的音容笑貌,膜拜您的飒爽英姿。只盼少侠有朝一日得到升仙,能些微提携一下我们这些鹰犬鸡狗之徒,得个因果正位……”
石原信口开河,说的天花乱坠。那姬不留虽然自小生活优越,沉溺在家丁丫鬟的服侍之中,但是嘴甜如蜜又能如此滔滔不绝的真是生平头一次见,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姬少侠’被捧的飘飘若仙,口中连声道:“哪里,哪里……”
石原嘴上说个不停,右手已经悄然爬上了姬不留的脖项,一把搂在了他的肩上,而姬不留也捋着石原被紧身衣勒起来肉檩子。两人神态亲昵,宛如兄弟一般。
就在此时。
“啪!”
石原抡手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姬不留的后脑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耳光,真把‘姬少侠’啪迷糊了,若是真刀真-枪的打,在整个姬家能在自己脑壳上来一记耳光的人,绝不出两掌之数。初入世事的他,没什么防人之心,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和蔼亲切的石原,能有如此动作,缓了缓神,迷茫道:
“你怎的打人?”
石原往后一蹦,指脸骂道:“打你怎的了,你还先羞辱我了呢,你的脸皮是城墙砖砌成的吗,竟然如此之厚,我夸你夸的自己都要吐了,你还一脸享受,生来便不是世上有‘害臊’两字吗。俗话说,人不知耻,万事皆哀;狗不知耻,吃屎不香,你不知耻……”
石原“引经据典”又是一通胡说八道。
姬不留此次是第一次离家远行,在家之时,自小是被众多下属前佣后捧惯了的,又兼之生性单纯,不懂俗世。出门时父亲姬忘我就曾教导他:九州华夏,奇人异士甚多,遇人切记礼仪为先,遇事小心谨慎,万勿乱逞威势。
所以当他听到石原口若江河,滔滔不绝时,看看他那奇怪的打扮,又摸摸自己微疼的后脑,琢磨琢磨父亲的谆谆教导,顿生出一脸的茫然。不由说出了一句让褚玄明和石原为之一愣的话:
“两位可是什么奇人异士?”
褚玄明看他似傻不傻,真是有些可爱,刚想说什么,石原抢道:
“算你看出来了,我们两个是三千年前无上佛主的单传弟子,今日到此地,是来度化玉阳城的诸多因果恶业来的,没想到先遇到了你这么个不知尊重他人的恶徒。”
“哦?”姬不留疑惑道:“那你俩个怎么像全然不会功法道行的人呢?”
石原冷哼一声,仰头望天,如有神思,一派世外高人模样,说道:“修真,修真,讲的是修心以追寻本真道源,大道无形,修身而不修心,舍本逐末,是下乘小道,我们两个追寻的是无上大道,所以从不练什么玄法神功。”
这话说完,不仅姬不留心神巨震,连褚玄明都有些怀疑此话会出于石原之口。
石原又补充道:“你看我这一身穿着,不僧不道,穿一身女装,正是摒弃外形和世俗目光的困扰,唯心唯尚,追求自我本真的方法。”
褚玄明这才醒悟,石原这是在学那因果大师的口气与论调。
姬不留此时看看那本来可笑的女装,顿生敬佩,作揖道:
“小子真是有眼无珠,适才唐突了高人,万望高人莫怪。”
“无妨,无妨,我们无上佛主门人,都不注重这些礼节的。”石原面上如此说话,心中却笑:这人真是傻的可爱。不过对着姬不留也隐隐生出些好感来。
石原看看一旁憋笑的褚玄明,忽然想起什么事,蹦到褚玄明身前,在那本是“勋哥哥”的衣兜里一阵摸索,不一会摸出一个布条,却再无他物,看看布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