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入神,她甚至没有留意到窗外的脚步声,迎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门外一个青衫男子走过,撑着一把淡青色油纸伞,犹如一副唯美而淡雅的水墨画卷。
青衫男子走过她的窗前,似乎察觉到屋里有人,停步回头,微微扬眉,笑若月舞云袖,“云师妹,怎不去前殿听他们议事?”
浑没想到他会停下来与自己说话,她怔了怔,才道:“叶师兄,我……尹师兄他们商议要事,不需要我吧。你怎又会在此?”在她眼中,叶凌烟好歹是苍惠长老最得意的弟子,自然早已列入天池高手之林。
“呵……他更不需要我。”叶凌烟笑笑,那笑中却带着几分自嘲。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叶凌烟的看法有了一丝改观,虽然仍是不喜他的为人,可近距离相处下来,却又觉得他实际上没有在长白山上时看起来那么飞扬跋扈得欠扁,甚至关于他的那些流言蜚语的传闻,也变得相对容易接受,甚至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对,相惜,是相惜的感觉,那种感觉似曾相识。
“不想知道他们在商议什么?”雨水顺着叶凌烟的伞沿滴落在地,如散落的珠串,他微扬的眉梢依旧带着一丝桀骜。
她沉默了,其实不用问也猜得到他们商议的内容。
“他们在商议寻个时机将小天和焚阳剑带回来。”在她看来,叶凌烟就这点不好,把别人不想说的不想听的全都一语道破,不留余地。可为什么会不想听到有关离沐天的事?他迟早会回来,而她知道自己却在逃避,不知为何,越来越怕见到他。
“他会回来么?”半晌,叶凌烟驻足雨中,凝望她的双眸,却问出这样一句话。
“为什么不会?”她没经大脑地反问。
叶凌烟缓缓摇头,若有所思,“我虽与他接触不多,却感觉得到,他一旦离开了,便再难回头。”
“他一定会回来的。”云雪晴强迫自己微笑,这种自信给别人看,也给自己看。
“对了,听闻你下山时,掌门师兄给了你几颗假的昭月珠,给我一颗可好?”叶凌烟忽然道。
“你要这做什么?”她迟疑了一会,还是从衣袋中拿出一颗假的昭月珠,与真的并无二致。
“放心,我不害自己人。”还未等她有所动作,叶凌烟已将她手中的假珠拿过。
不害自己人?……那就是说要害敌人了?她思索,大敌当前,似乎害敌人也没什么错,尽管在她看来,能不害任何人才是最好。
片刻,叶凌烟微微一笑,“我去试试能否把他带回来,不为你,而是为我自己。”言罢不等她回复,他便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雨帘中,她静默。
直到过了半日,她才知道,叶凌烟主动向尹情侠请命,独自一人前往敌营去了,而她也终于明白了那句“不为你,而是为我自己”。
门中有叛徒,不只尹情侠,甚至此番前来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而这叛徒之名,虽无证据,却皆指向了叶凌烟,因为他是苍惠长老的弟子,因为苍惠长老觊觎掌门之位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此番叶凌烟主动请命,是为了洗清嫌疑么?她忽然觉得对叶凌烟似乎有些不公平,可叛徒究竟是不是他?连她自己也难以说清。毕竟,似乎从小到大,叶凌烟都是师门中的一个异类,这么多年来,天池弟子习惯了,想必他自己也早已习惯了。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更没人猜得出,他究竟能否将离沐天带回。
作者有话要说:安瑶:我只是习惯有你,却并非缺你不可。
云雪晴:泼出去的水,我连盆都不要!
风陵:因为你的“对不起”,我决定和你“没关系”。
离沐天:你们!!!唉,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男主最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