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落在地上。
然而让众人惊讶的是,她手中的软剑,已然刺进了赫连子谦的胸膛。
“等大战结束。我们就和离。”宁洛歌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下赫连子谦胸口汨汨地流血,身旁一众人惊恐万分的呼声。
而宁洛歌和赫连子谦在军中大战的消息,当日傍晚便不胫而走。
赫连子谦身受重伤的消息更是一下子传遍宇内。
所有人都忧心忡忡。
包括云****帐中的主帅们。
“依着两位哥哥看,这赫连子谦和宁洛歌可是耍诈?”落桐黎靠在美人榻上,声音慵懒媚人。
玄素呵呵一笑,“洛洛的性格,我还是知道几分的。她真心相待的人不多,这个丫鬟绝对是一个。明日本座将那丫鬟的尸首挂在城头上示众三日。再加一把火。”
主座上,一个白发男子罩着一件黑色斗篷,正认真地低头书写着什么,不辨容貌。
“倒是冥,他教出来那个徒弟,只怕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鬼心思多了去了。”玄素道。
黑袍男子终于抬起头,然而他的脸却也被黑布罩住,不辨容貌。只露出一双眼。
那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只是眼中,却是一片死寂。
若说赫连子谦的眼神不过是幽深,那么冥老的眼神,便是黑暗。
一望无垠的黑暗。让人找不到边际。
他开口,声音倒是如一眼清泉,“子谦如果使诈,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所以,你什么意思?”玄素皱眉。他本就狂妄,自视甚高,然而却碰上冥老这样一个比他藏得还深的人。若不是为了大业,他也绝对不会和这人有任何交集。
“我赞成你的意思。”他忽然转了话锋。细长的眉眼微微上扬,邪气冲天。
玄素一张老脸这才平和下来,“那明日就将那丫鬟的尸体往城头上吊上三日。”
“对了,还有一事,要和你们知会一声。”
落桐黎和冥老都看向玄素真人。
“我算出七日之后,是云军吉兆。我们就在那日偷袭!”
“距离双方休战协议还有一个月,突然袭击是否会落人话柄?”落桐黎眉目淡淡地皱起,徐虎城的伤势还需要休养,此时上阵杀敌他必然不能出现。就算能,只怕也是半个废人。
“兵行诡道。如果这群小娃娃如此不堪一击,那倒是也没意思了。”
这一次,冥老似乎是真地赞同,他将写好的东西折叠好放进袖子里,很快接茬道,“我赞同。”
落桐黎耸了耸肩,“那就这么办吧。”
冥老率先起身,并未和二人打招呼,直接离开。
待他走远,玄素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落桐黎缓缓地走向冥老呆过的位置,坐在那个位子上,看着桌上空白的宣誓。
似乎是想要看出冥老刚才写了什么。
然而,扑鼻而来的,只有诡异的珈蓝幽香。
这种香,闻过的人会上瘾。
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一脸地享受。
玄素看着她这个样子,眼露讥讽,并未说话,也掀帘离去了。
帐中,独独剩下落桐黎一个人,她妖媚光滑的脸上泛起轻笑,“怎么?去而复返,有事?还是,离不开我?”
果然,一道身影从暗处闪出来,正是刚才离开不久的冥。
“当年我三人结下盟约,玄素却怕我反悔,将我儿子偷去。虽然他自以为做得隐秘,我不知情。但实际上我又怎会不知。只不过……你告诉我,我儿子到底是谁。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有关司雪衣的事情。”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还要知道他什么?南宫冥,枉你智谋无双,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落桐黎一声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的交换,随时有效。”南宫冥并不生气,倒是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感觉到南宫冥彻底离开之后,落桐黎整个人却像是突然被人抽空了精神一样,萎了下去。她的脑中,浮现出那张儒雅英俊的容颜。
她缓缓地趴在案上,闭上了眼。
似乎是睡着了,眼角竟然淌下了泪……
是谁曾经说,等待和追逐就像两朵攀附云端的烟花,一朵的结局是寂寞,另一朵的结局是坠落。
十六岁的落桐黎,已经出落得妖娆美艳,所谓“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便是她当年的光景。
而她身份高贵,从出生的时候,她便知道她要继承的是南燕的圣母。
神一般的存在。即使是女帝,都要将她奉为上宾。
这让她更加骄傲,更加桀骜。
他的出现,没有多惊心动魄,没有多刻骨铭心。
她遇见他,是在秋季,南燕秋天的早晨雾气很大,可是那天却鲜少见地露出了阳光。
她很惊讶,也很开心,因为母亲大人终于告诉她,很快她就要曾接掌圣母的位子了。
那天早晨,万物都添上细细的薄纱,连一向魁伟大气的松树,在她眼里也显出了娇俏。
她站在一棵石榴树下,一棵石榴就在她头顶,她没用轻功,只是踮起脚去够,只是把身子拉到最直还是差了一点点。
这时,地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影子与她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瞬间,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把她盼了很久的东西,轻松摘了下来。
她转过身,司雪衣就温润地看着她,乌亮的眸子含着浅浅笑意。名如其人,一身价值不菲的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