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岳楼不好反驳,她确实很焦急。
徐氏又道:“你舅舅是个直肠子,他想不到这层。但是,身为女子,我们需要注意,养家糊口,那是男人的事。不管他做不做得到,那都得给他这个感觉。云娘,你也要记住这点。咱们身为女子,在娘家的时候爹娘能给啥样的,咱就过啥样的生活;嫁了人,夫君能给什么样的,那就过什么样的生活。”
徐岳楼不同意:“我不抱怨,但是我去想法子改善不行吗?我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是不是,大姐姐?”
云娘点头道:“是!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女子不能读书,能做针线啊。我听说京城里和江南有很多绣娘呢,那也能挣钱!这活儿,男人不就做不了吗?可惜,我手艺不行,赚不了这钱。”
徐氏无奈,只得强行命令道:“你俩都给我住嘴!我说了,你们听着就行了!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能多赚一文是一文,这没错!错的是,不用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能挣,那是好;不挣,也没什么关系,懂了吗!”
徐岳楼的生命中,缺少了父亲这个角色,缺少了男人的角色。她无法认同徐氏说的事,如果是那样,那她和妈妈怎么活下去?只是,她无法把这话同徐氏讲,于是不再言语。
云娘可没顾忌,她不乐道:“那照娘说的,咱们都不操这心。家里的钱还够大弟用两三个月的,那之后呢?咱家去年春收的粮食一共赚了一贯钱,给了大弟之后呢?咋整?”
徐氏指着云娘的额头,气道:“你个死脑筋!那是你爹和你大弟弟该操心的事!你也说了,还有好几个月,咱们几个就打点草鞋卖,也能补贴个百八十文的吧?我的意思是能帮就帮,帮不了就算,懂吗!”
云娘见她生气,不再废话,却仍然嘟囔道:“还打什么草鞋,去年收得草,不都用完了吗?”
徐岳楼道:“我看别人家还有,要不,咱们花钱买?然后再打成草鞋卖掉?”不待别人说啥,她自己改口道:“不行,不行。这活计太累,我们三个忙活半死,一天赚二十文顶天了!”
云娘道:“一天二十文,一个月也有六百文,不少了啊!”
“这就叫不少?咱们三个没日没夜的做,一个月一个人挣二百文,哪里不少了?”
徐氏无奈:“你们俩……哎,我的话算是白说了!”
徐岳楼笑道:“谢谢姑姑,我最爱的姑姑,您没白说那,您看,我现在是不是欢快了许多?”
云娘更是郁闷:“我从一开始就没不开心过,即使没有法子赚钱。”
徐氏没好气道:“你那脑袋就照着你爹长的!”
买完春耕种子的孟大鹏,进门听见的就是这话,顺口道:“我闺女照着我长,咋了?”
“好得很!看我闺女多水灵!”
孟大鹏闻言,傻呵呵一笑,笑得徐岳楼心中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