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下厨了!”凤离歌无奈地扶着她找了个位置坐下,轻声道,“这些事让下面的人做就好了,你身体不好,也不好好歇着!”
“下人炖的哪儿有母妃炖的香!”陆青溪笑着任儿子扶进殿中,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她略微担忧地问道,“歌儿,你今儿个这么早就上床歇着了,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的事。”凤离歌在她旁边坐下来,微笑道,“我这不还没睡么,在寝宫里做别的事呢!”
陆青溪问道:“那怎地不让人在一旁伺候着?”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睡觉哪里还需要人伺候!”凤离歌笑着摇摇头,陆青溪讶异道:“歌儿,你今儿个似乎很开心。”寻常时候,能够逗上他说几句话都不轻松,可今日有话必答不说,而且,竟还笑得这样开怀。有多少年,没见过儿子这样快乐的时候了?
凤离歌想了下,点头,轻声道:“母妃,我今天打开了洛姨留下的箱子。”
“哦,是么?”陆青溪淡淡地应着,嘴角边温和的笑隐约收了回去。
她不想听到关于傅华衣的事,她想没有一个母亲会喜欢这种儿媳的,可惜她的儿子却如着了魔一般。她劝说不住,便只有努力无视了。
凤离歌见她兴致缺缺的样子,几次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都无奈地合上了。
陆青溪看出了他的为难,她微微笑道:“歌儿,受了母妃连累,你自小吃过无数苦头。母妃知道,那个女子是唯一能令你开心的人,是以无论母妃如何想,这都不重要,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因为傀儡魔毒的事,再加上身份敏感,可以说儿子几乎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所以,她心里再不乐意,也不愿让儿子不快乐。更不愿为了一个外人,破坏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若是非要赶走那个女人,她绝不能硬着来。所以,她选择了以退为进。儿子不吃这一招,便让他自己按着意愿好了。儿子若是吃这一招,说不定哪天就为了她这个母妃,而远离那个身名狼籍的女人了呢!
陆青溪说着温柔的话,眉心却似不经意颦起。凤离歌怎能不知她心里的想法,他不会放弃衣衣,可是也不愿母亲这样瘪着自己。她身体原本就不好,长此下去会把身体都拖垮了的。
凤离歌道:“母妃,你稍候片刻。”他走进内殿,将华洛留给他的箱子搬来。从里面取出华洛留给他的信,递给陆青溪:“母妃,你看看这个!”
陆青溪接过信,取出来细细看了一遍,不说话了。
凤离歌道:“母妃,衣衣是为了找我才会跑出去,然后生了一场大病才会忘了我的。而洛姨,为了让衣衣过得快乐,可说是呕心呖血,几乎付出了一切。都是母亲的心呐!我能够理解洛姨,我更能理解母妃爱子之心,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为了让自己幸福快乐,而叫母妃心里难受。若母妃实在是不喜欢衣衣,便也罢了!儿子此后再不见她便是。”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将信收回箱子里,眉目低垂,似是难过到了极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装傻示弱什么的,谁不会?
陆青溪顿时只觉得心都揪起来了,她连忙道:“你这个傻孩子,母妃何时说过不喜欢她了!只不过是从未见过,听到的都是关于她不好的传言,母妃也就是还没法轻易喜欢上她而已。”
“母妃,您别说了!儿子明白的,母妃身体不好,经不起气,却还要为了儿子努力克制,勉强自己说谎。儿子如今却已痊愈,总比母妃承受力要大得多了。母妃放心,儿子自今日起,再不提衣衣了。”他说着,迅速抱起箱子,要往内殿里去。
陆青溪赶紧站起来,急切地说道:“好了好了,我没说不喜欢她。我会努力去了解她的,不会带其他目光。”
凤离歌这才抱着箱子走回来,陆青溪红着眼睛走过去,心痛地揪住他耳朵,又气又心疼:“你这个逆子,就是吃死了母妃会妥协的,真是冤孽,冤孽啊!”
凤离歌站着不动,任她揪,他安静地抬起眼皮子,用湿漉漉的眼光望着陆青溪,柔声道:“母妃,儿子虽是使的计策,却也没有说谎。没有母妃,这世上便不会有歌儿,是以在这世上,任何人都比不上母妃。为了不让母妃生气,我当真是什么也可以舍弃的,母妃就是我的命。可衣衣却是我的灵魂,没有了命的凤离歌就是个死人,没有了灵魂的凤离歌却还能活下去。至少身体还是活着的,哪怕只是一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