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傅无双,傅无双原本是听说她吃上了官司,兴冲冲地落井下石来了,谁晓得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说起来,这傅家除了大房以外,真正最对不起傅华衣的人就是傅无双了,如今面对着这样疯狂的傅华衣,傅无双差点儿三魂飞了两片半,竟然是当场吓得尿了出来。
傅华衣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根本不屑与她说话,也许当初她曾经恨过,可是如今真不值。傅华衣走到傅月色面前,傅月色吓得连忙叩头求饶,哭得涕泪横流,丑态尽出:“五姐姐,你饶了月色吧!是大夫人逼我来的,我真不是有心害五姐姐的啊!求你看在七姨娘和玉堂的份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傅华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淡然问道:“你说,从你有记忆开始,我欠了你什么?其他姐妹欺负你的时候,每一次是谁在护着你?每一次你向我要什么,我没有给你?没有我和我娘,你和七姨娘玉堂能在傅家过得这样滋润?你为了讨好大小姐,竟能想到往我的浴桶里放铁线虫这种阴损到令人发指的恶毒主意。我没有找你麻烦,你竟然一再地跟着这些莫名奇妙的人攀咬我,你良心给狗吃了是吧!”
“五姐姐,对不起!月色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傅月色哭着来抱傅华衣的腿,傅华衣厌恶地踢开她,冷声道:“世人都只识恩将仇报,自私自我,将他人的给予当成理所当然,自别人手中夺取从来是理直气壮,付出若只能换来背叛,那么我傅华衣便再也不稀罕什么良善之名。既然连血脉亲人都靠不住,我还能指望谁?从今天起,我傅华衣就要做那天下第一丑女之后的世间第一恶女,不怕死的,尽管来欺负我好了,我等着你们!”
“温大人,傅大人会清楚地告诉你们,傅大小姐是怎么死的,这事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臣女身体有恙,头晕得厉害,怕是无法久站了,可否容臣女先行退下?”傅华衣转身,朝着正前方神情纠结回不过神来的温康全恭敬却声音冰冷的说道。
那一阵中气十足,身姿如玉,哪里像身体有恙头晕得厉害的样子?
温康全朝傅允涛看去,傅允涛坐在椅子上揉着额,无力地挥了挥手。温康全才对傅华衣道:“既然傅大人已经确定本案与五小姐没有关系,那五小姐便早些回去,好生歇着吧!”
“多谢温大人体谅!”傅华衣又拜了一下,礼仪做到全了,才带着越影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听到傅玉堂喊了一声:“五姐姐!”
傅华衣回头,就见傅玉堂往她这边跑过来,那带着微热的小手放进了她手心里,他担忧地抬起头:“五姐姐,你身上还疼吗?”
“不疼,不用担心!”傅华衣微微一笑,轻轻捏了下他的脸。傅玉堂小脸蜡黄,神情一派认真:“五姐姐,夫子说这世上虽然坏人很多,可是好人更多。你别难过,你还有玉堂,玉堂这辈子都不会像他们那些坏人一样欺负你的。”
傅华衣笑了笑,其实方才她说那些话的时候还当真没觉得伤心,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痛快。那是当真心冷到了底,所以再也不稀罕了。然而,玉堂这句话说出来,却让她忽然间鼻子酸到想哭。
她不过一介小小女子,曾经只想平凡一生,天真一世。可是谁能想到,这样的她有一天居然会混到众叛亲离,她做人真有那么差劲吗?还好,还好并不是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傅华衣眼睛红红的,却是笑着弯身把都快长到她腰际的傅玉堂抱了起来,与越影一起往外走去。至于这一案审得结局到底如何……与她何干?
“傅五小姐,请留步!”离开提督府没多久,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客气的呼喊。
傅华衣回过头去,却见适才公堂里低调到近乎于无的蒋二公子和他的随从泉引,一先一后往这边走来。喊她的人,正是蒋江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