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歇歇?”天瑶勒住缰绳,转身问道。
“嗯。”君宁应了声,翻身下马,在一颗粗壮的树下坐了下来。
天瑶在他身侧坐下,伸手抹了下他额头,轻笑道,“宁儿满头大汗的,小心感染风寒。”
“楚家的子孙,哪儿有那么娇贵。”楚琰将马迁到一旁,在君宁身侧坐了下来。“宁儿的骑射有所进步,只是超之过急,基本功反而不牢,所谓欲速不达,宁儿该谨记才是。”
君宁点头,淡声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没有外人,还是叫爹爹吧。”楚琰笑着抚摸着儿子的头。打开水袋盖子,递给君宁,醇厚的酒香从袋口弥漫而出。君宁接过,不由分说的仰头灌了一口,因为平日甚少饮酒,被烈酒呛的拼命咳了起来。
“楚琰,宁儿还小。”天瑶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温柔的用手抚摸着君宁背部。
“男人便是男人,与年幼无关。”楚琰朗声而笑,起身,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君宁。“还要继续比试吗?宁儿还没有胜过朕呢?”
君宁扬起小脸,牵挂马缰绳,翻身上马,动作英俊洒脱。月白的身影,如箭一般,穿梭入林中。
身后,天瑶摇头轻笑,这对父子,连倔强的个性都是一样。她牵过汗血宝马,悠哉的漫步在林中,沿着他们父子马蹄行过的痕迹。寒冬时节,围场中并没有什么别致的风景,天地好似被白雪覆盖,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白雾。
天瑶停住脚步,随意的抚摸着马头,只觉得生活太过平静美好,甚至,美好的有些不真实。她最爱的人,都在她身边,每天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楚琰英俊的侧脸,白日无事之时,君宁与洁儿缠绕膝下,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快乐。而所有快乐幸福的根源,是那个叫做楚琰的男人。
“楚琰,楚琰。”天瑶双手托腮,对着天空轻唤,语气都是欢快而喜悦的,此时,她自然不会感觉到危险的临近,直到,一直羽箭划破长空,那支箭,并非是向着她,而是飞向楚琰与君宁消失的方向。
心口突然一紧,恐惧与不安毫无预兆的侵袭而来。
“有刺客,护驾。”不远处,传来吵杂的声音,天瑶不加思索的翻身上马,向前奔去。
当她赶到之时,场面有些混乱,楚琰将君宁护在怀中,他明黄的袍子粘满了白雪。身下是一滩鲜红的血迹,君宁低吼着“爹爹。”
另一侧,赤焰手中明亮的剑刃抵在刺客脖颈之上,那人摸样极是狼狈,竟是刘忠。
“发生了什么?”天瑶翻身下马,跌跌撞撞的来到楚琰身前,慌忙的去检查楚琰的伤口,羽箭只是划破了他手臂,伤势不重,可怕的是,鲜血顺着伤口不断的往外涌,根本止不住。
“娘,怎么会这样?”君宁嘶声哭喊着,显然是吓坏了。平日里,父子之间的关系看似梳冷,但楚琰在他心中的位置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天瑶脸色惨白,身体竟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她的手掌贴在他伤口处,寒气不断从掌心流出,直到将楚琰的伤口冰封,才勉强止住了流淌的血液。干净的眸子却凝了一片水雾。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滚落。
“哭什么,天又没塌下来,即便塌下来,还有我呢。”楚琰温润的笑,伸手轻拭掉她眼角的泪珠。
“七嫂,是不是箭上有毒?”楚煜急切的问道,双眼都血红了。
天瑶无助的摇头,泪却落得更凶了,“不,不是毒,而是蛊,吸血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