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尘摆摆手,接过玉沁手中滚烫的杯盏,不敢劳她的情,道:“小主严重,事情奴婢做不得主,全看皇上的意思,您若谢,还是谢皇上……那,小主若无事,我与清廷便回去复命了。”
玉沁瞧屋内已铺设沉香,血腥味儿也渐被压下,毫无半点异样,点点头放行。
清廷走时犹豫,不过须臾,随初尘离开。
已是折腾到半夜,连灵妃那里都派了人来询问,玉沁只叫桔梗以身子不适,晚上睡梦不断挡过去,只是这一夜终归是无眠了。
推开窗,发现窗台上不知何时摆了一包梅子,熟悉的纸包,熟悉的位置,玉沁愣了愣,心中终归一暖——李家的错,何苦累了清廷呢?毕竟,他已经尽力,是她自己无用,保护不得身边人,害了她们。
第二日,太医前来,各宫都有派人来过问,送上不少补品药材,桔梗忙碌了半天,也把昨夜的胆战心惊忘了泰半。
“小主,贵妃娘娘那儿……齐嬷嬷还问起如秀姐姐怎么未来。”
桔梗端上茶点来,与玉沁道。
玉沁叹口气,放下手中杯子,满脸愁绪。
如秀断手一事儿,没个合理的理由搪塞过去,至于,如今将人送出宫,皇上那儿也没个准话,这叫她如何对韩玉蓉扯谎呢?
如何说,都后患无穷啊。
见桔梗全然依赖自己的模样,玉沁只觉得压力甚大,于是起身去院儿里转转,顺带透透气。
出外,见初尘过来,不由上前,问道:“皇上可是来了?”
初尘见她满含希翼的神情,不由谨慎地摇摇头,看其失望,忙道:“还未曾下朝呢,不过皇上今儿早上吩咐过,叫奴婢过来瞧瞧小主。”
玉沁左右望望,连桔梗都站的极远,于是拉了初尘,急切问道:“如秀怎么样了?何时会送她出宫呢?”
见她不关心自己如今处境,还记挂着身边女婢,初尘觉她尚算有良心,也不枉费如秀拼死护她一遭儿,于是语气也诚恳了几分:“皇上说了,如秀也算舍身取义,是义婢,虽不能明着赏赐她什么,可也答应让其安然闲适的活着,自有皇家养她。”
“皇上真这么说?”玉沁欣然,旋即凝眸问道,“那她的伤……”
“小主放心,因切口整齐,又急着寻了太医去瞧,已然接上,只是……”
玉沁一急,忙扯着她的衣袖问道:“如何,如何?”
“虽是接上了,可也形同废了,怕是以后也提不得重物。”怕玉沁难过,初尘没有细说,其实,以如秀那伤,以后手臂连动一动都不可能的。
玉沁果真是难过,噙着泪,却没叫流下,“庄子里有我母亲,母亲心善,必能待如秀很好,有如秀陪着,母亲也开怀些。”
擦了擦眼角,玉沁勉强勾勾唇,却是笑不出的,“还得多谢你来告诉我,虽与如秀姐姐相处不多,可处来的这些时日,多得了她照顾,姐姐忙碌,许多事都是如秀来替我操劳,我感激她,却也连累了她。”
见其愧疚难当,初尘不愿再说,只是岔开话题道:“对了,还未告知小主,皇上今夜设了局,邀请李家将军入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