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假的?静和语出惊人。可人明明长的一模一样啊……没料到容月有这招,现在赵永昼就跟被打了一闷棍似得,脑子里晕乎乎的什么也想不出。但他也仍旧是清醒的,他将假太子带回了白府,还请了徐漠前来治疗。花了点功夫,总算把人命保住了。送走了徐漠,赵永昼又让阮颦和豆子备好马车,连夜将人送到金曲楼中的戏园子里藏起来。
宫里谣言四起,已经传出太子失踪甚至是死亡的消息。听说大皇子后来还亲自带了兵去事发地点搜,自然是什么都没搜到。还去了王府庄园,说是静和把人藏起来了,闹的不可开交。
相信再过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大皇子的人就要到白府来要人了。赵永昼一早给宸王府传递了消息,吩咐巧儿关门闭院,与阮颦各自回房歇息,而自己也退了衣冠鞋袜散了发,倒在床上歇息。
不时,羽林卫整齐划一的步伐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敲门声砰砰砰,吓人的很,惊得街坊四邻家家关门闭院不敢声张。
“来了来了!大半夜的谁那么大火气啊。”巧儿揉着眼睛随眼惺忪的开了门,但好歹衣服还算穿的整齐。羽林卫一把将她推开,容奇气势汹汹的走进来,后面跟着梁晚灯。
羽林卫将白府团团围住,举着的火把让院子里亮如白昼。赵永昼从屋子里走出来,黑发齐腰散,白色单衣,脸色苍白。阮颦给他披了一件袍子在身上。
“微臣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该有的礼节不能少,赵永昼拜礼。拜完礼,见容奇没喊他起来,他自己也站了起来。
“不知殿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容奇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本宫怀疑你私藏太子。”
赵永昼:“殿下何出此言?”
容奇:“今日未时在城北十里老鹰嘴那里有刺客袭击皇子车队,你应该知道吧?”
赵永昼:“略有耳闻。”
容奇:“有人看见事发后你出现在那附近过,如今太子失踪,你岂非最大的嫌犯?”
赵永昼顿了一顿,微微垂着的头抬起,直视容奇的眼睛:“请问殿下,究竟是何人告诉殿下,在那附近看到过臣呢?”
容奇眯了眯眼,语气阴寒:“本宫还要对你交代这些?你只需回答本宫的问题。”
“大哥,话当然要说清楚。”一道清寒的声音传来,众人往身后看去,正是宸王容佑。
容佑道:“依据你的属下今日在御书房所述,当时你们逃脱刺客的追杀后,老鹰嘴之处除了刺客再无活人。你既然有证人说在那里看见了白将军,那么请问大哥你这个证人,究竟是什么人?还是说,那刺客分明就是你的人?”
容奇脸色一变,“老二,你不要血口喷人。说刺客是我的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容佑:“那你说白将军私藏十一弟,又有什么证据?”
一直站在容奇身后的梁晚灯这时走上前道:“两位殿下,既然已经来了白将军府上,搜一搜,就知道人在不在了。”
容佑眼神一寒,扫过来:“你是何人?主子说话,何来你插嘴的余地?”
梁晚灯一颤,不敢开口了。
容奇道:“老二,你别乱发邪火。他说的对,咱们搜一搜事情就明了了。你这边越是挡着拦着,就越说明你的人有问题。”
容佑冷眼相看:“你什么意思?”
容奇一笑:“我当然不是针对你。只是这软禁太子的罪名,只怕十个白弗生的头都不够砍。”
赵永昼也不说话,一副任由你们说了算的架势。
然而容佑却是分毫不让:“本宫看今天谁敢搜这里。”
白先桀带兵前来,与容奇的羽林卫相对而立。相持到最后,到底是没搜成。容奇带着梁晚灯离去了。
等人一走,赵永昼的身子晃了晃,容佑顺手扶了他一把:“你怎么了?”
这才看到他面色苍白,想来白天在老鹰嘴那里确实受了伤。一旁的阮颦走上前来,将赵永昼扶着进了屋。
容佑吩咐白先桀守在外面,也跟了进去。
“伤势如何?”容佑问道。
赵永昼坐在软榻上,摇了摇头,“不碍事的。其实臣已做了安排,就让他们搜一搜也没什么。殿下何必跟他们对峙,搞得对自己不利呢。”
容佑接过巧儿奉上的热茶,抿了一口,在赵永昼身边坐下:“他最多在父皇面前说我几句,别的也翻不出什么,毕竟是他把人弄丢的。你放心,现在最急的是他们那边。杀人不见尸,就跟鬼一样,消失了。”
赵永昼:“那么……真正的太子呢?”
容佑:“不知道。他倒是聪明,没想到他有这一手。现在宫里宫外都找不到人,他来个金蝉脱壳,隐在暗处,看我们手忙脚乱……月儿啊,也终究是长大了呢。”
赵永昼想到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现在有很多人很多势力在找容月,父皇的亲兵,容奇,还有亲王府的人。但是他却藏起来了,谁也找不到……你说,他会藏在哪儿呢?”容佑看向赵永昼。
赵永昼动了动嘴唇,最后摇头:“臣不知。”
事后梁晚灯去了国相府跟赵永修禀报这件事。
梁晚灯:“大人,今夜要不要派人去白府……”
“不必了。”赵永修挥挥手,“即使人是白弗生救的,此时也不在白府了。”
“那宸王还死挡着不让搜?”
“哼。他把架势做足,你们就会越相信人在白府了。”
“……那么太子如今究竟在何处呢?”
赵永昼眯起眼,看着外面的月色:“太子究竟藏在何处已经不重要了。宸王……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容佑走后,赵永昼穿好衣服,连夜去了金曲楼。由豆子领着,在里面七绕八拐,最后进了一间小屋子。
赵永昼:“人醒了吗?”
豆子:“回爷,子时醒了一次,方才又睡过去了。”
赵永昼点点头,进了屋子,豆子便退出去,关上门在外面守着。
床上的人似乎是有感应,在赵永昼坐下不久之后,就幽幽的醒转过来。他张了张嘴,嘴唇泛白。赵永昼取了棉布沾水,在他唇上擦拭了几下。然后将人稍稍扶起来,喂了几口水。
赵永昼:“怎么样?”
那人歇了口气,虚弱回:“谢将军……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