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眉心一动,含笑道:“婉容妹妹好记性,正是呢。”。
粟婉容闲闲拨弄手里扇子的流苏:“也不知哪个姐妹好福气,今夜轮着侍寝呢?”。
王娡见她说的露骨,不由面色微微一红。
太子妃轻轻饮了一口茶:“自然是要去先去看望陵城了,不知陵城这几日书读得怎样?可要预备着太子查问呢。”。
婉容轻俏一笑:“陵城自然是用功的,我这个做额娘的看他这么用功都心疼呢,到底是亲生的孩子,舍不得受委屈。”。
王娡听出她话里似有讥诮太子妃未曾生育一事,不由大怒,却又无计可施。
太子妃倒是很随和的样子:“用功就好,身子骨也是要紧的,我嘱咐了小厨房日日炖了乌鸡红枣去,可得记着喝,补身子是最好的。”
婉容点一点头,也不十分上心的样子。
一时请安完毕,回到各自殿中,王娡存了一肚子疑问,急急拉过来正在看着小侍女擦花瓶的容芷:“我问你,太子妃素日里都是这般温和可欺么?”。
容芷垂手而立:“太子妃是出名的菩萨心肠,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更兼之入府多年未有所出,气焰上比粟姑娘矮一截也是有的。不过她对长公子陵城,却是极疼爱的,素日饮食起居颇为上心,太子也称赞她这一点。”
“未有所出……..”王娡手指静静敲着桌面若有所思。
“不错,”容芷神色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太子喜欢固然要紧,子嗣也是极重要的。”。
蓦然的,王娡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俗儿,他还那样小,软软的一团连娘亲都还叫不清楚,自己就这样狠心离开了他,那种痛不可支的感觉又一次侵袭了她,她紧紧抓住桌沿,似是在寻找一种力量支撑自己。
青寒见机,递过一盏热茶:“小姐请安辛苦了,喝口茶润润吧。”。
王娡接过茶杯,却是看到容芷似有疑问,心中暗暗焦急。
不过只是一瞬间,容芷的神色又恢复到之前淡漠的样子。
一时无事,王娡便得空去眠了一眠。夏日炎炎,午睡起来不由得觉得颈间腻滑汗湿,十分难受。王娡见左右日头还早,便喊青寒陪了自己去庭院逛逛去。
主仆二人走了百余步,眼见得看不见自己的寝殿,青寒才犹豫着开口:“姑娘这几日可曾发现容芷知道咱们有事瞒着她?”。
王娡轻轻叹一口气:“我瞧她那个样子,似乎是知道些又不十分肯定,都怪我收敛不好自己的神色。”。
青寒面有忧虑之色:“姑娘以后可得多加小心了,那位容芷,我瞧着是极精明的。”。
王娡点一点头:“我心中有数。”。
她抬头看看天,一碧如洗,偶有鸟雀飞过,心下愈发难过,自己连这鸟雀也不如么,却也明白,这不过是自己的一点执念而已。
走到一座假山后,王娡听得人声,便示意青寒停下,本不欲惊扰别人,却听得其中一个声音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