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月的房间里传来了悉索的响动,在沈星野看不到的次元里,只有午后普照的阳光让他们此刻能感受到的温暖是共同的。
“现在就走,是不是早了点?”
沈星野靠在门框上,很突然的开腔,让赵安月吓了一大跳。
砰一声,旅行箱的盖子被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你那么害怕干什么?又不是来偷东西的。”
沈星野哼了一声,也不晓得为什么竟然会在脑中聚现了一幅画面——
眼前的女孩像只犯了错的小仓鼠一样鼓鼓着腮帮子。被人戳穿后,一脸的尴尬娇羞带着几分不甘心不情愿。
这跟沈星野一开始对她的印象是完全不同的——
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傻姑娘,跟什么心机婊网红脸的标配气质,应该是搭不上边的吧。
“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回来,洗澡水还没——”赵安月说。
“所以呢?如果我再晚回来一会儿,你连告别都不打算?”沈星野打断赵安月的话,却没有移开脚步的意思。
一时间,屋子里的空气又被沉默占据。
“其实我,”赵安月轻咬着唇,“我不是要搬走,我就是收拾下衣服。半个月没回来了。况且,工资还没有给我结算,就算要走,我也要回齐科一趟。”
“怎么?离婚后,你也打算离职?”沈星野皱了皱眉。
“啊?难道离婚后,你还要我留在齐科?”赵安月哑了哑声。
“随便你啊!难道一个普通的售楼小姐要走,我还要亲自出马留人么?”
沈星野难以自持地焦灼着内心,难道这个女人一定要自己把她压在身下,才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和肌肤里传递出来的真实情绪么?
他有点难忍,真实而原始的难忍。
比起莫名其妙的对话打太极,他更希望能干脆点,让她彻底在自己的压迫之下求饶,哽咽——
“我……那我可以不走么?我喜欢这里的工作氛围和同事,我……”赵安月搓了搓指尖,突然鼓起勇气说,“反正也没有人知道我们结过婚,除了祁总监,我想我应该不会再给你添麻——”
“你是舍不得你的祁总监吧!”
沈星野狠狠讽刺了一句。
说实话,要不是看在那个男人肯接泰晤之景这一堆烂摊子的份上,他早把那个活在公司八卦里的青年才俊,单身优质男给丢出去了。
沈星野根本不知道祁斯文长什么样,但是听人说公司内部的女员工都已经开始建粉丝群了。
作为进化得非常直男的沈星野来说,他个性里强大的动物性基因特质,决定了他在面对领土和圈地被任何强有力的对手觊觎时,那种不安和警惕简直比嗜酸性粒细胞还敏感——
不过,他自己又算什么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呢?
不过是个双目失明的残疾人。
祁斯文说的没错,人家根本都不屑跟他当对手吧。他只是来赚钱的,顺便可以在他沈星野无能为力的眼皮底下,示好他认为所有值得的女孩子。不管是赵安月,还是任何人。
沈星野觉得这种感觉,真像是某只苍蝇长在了自己的肺里,每一寸呼吸,都觉得很悬疑。
深吸一口气,他强压着满腔的酸楚,一股脑兑现成讽刺和挖苦:“赵安月,我早就说过,你可以选择任何理由跟爷爷提出离开我。你本来就年轻漂亮有魅力,在任何男人面前,都不用像你面对我一样,需要往自己身上捅刀子才能引起关注!只要娇滴滴地叫两声,咱们祁大总监就恨不能把你捧在手里——”
赵安月:“……”
一回来就是各种无厘头的争吵,赵安月真的觉得特别不能理解沈星野的心态。
自从那天自己对他‘坦白了’受伤的真相,他就再也没有理睬过她。
赵安月还以为,最后的婚姻会守着最后的平静和尊重,相安无事地给自己留下一点空间来咀嚼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