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下了青衣人,他回到房间仍旧陪着她。
数日后,她伤口好的差不多了,风寒也好了,他说要带她去报仇,给那群老百姓从那贪官那讨个公道。
虽然苏白很不喜欢被他牵制着,可自己如今手腕受伤,趁手的剑也丢了,没了自保能力,只能任由他带她去了之前好不容易逃出的云州。
哀鸿遍野,饿殍遍地,易子而食,这原本只是苏白所看的书中的记载,可当离开了相对比较好一些的南州之后,这种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再次出现,让原本就经常会做噩梦梦见这些场景的苏白有些不忍直视,而这一路上,她第一次认识了那一直跟在凉墨身边的青衣人:林飞。
之前派发了钱粮的灾民一部分已经去了外州,可一些走不动的老弱妇孺还留在城外一处还算完好可遮风避雨的破庙中,虽有粮食,可苏白离开时的二十多人回来时已经只剩下了十人不到。
看着之前还能围着她打打闹闹的孩子和慈祥的老人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眼泪在这种情况下什么用都没有,她不得不寄希望于一直同她说要为灾民除害讨公道的凉墨身上,因为凭她现在自保都不够的能力,已经无力再保护这些灾民了。
“你说你能救他们的。”
“嗯。我不会食言的。”
将仅剩的一些干粮分给了破庙中的老弱妇孺,两人坐在外面的干草堆上,萧瑟秋风刮过,带着干草屑和尸体腐烂的味道,明月如斯,可这被饥荒折磨了大半年的云州,怕是出了那知州也没人有心思赏月了。
“有什么计划?我能做些什么?”
凉墨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刚刚哭过,眼眶还通红的她,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手腕筋被挑断了,勾了勾唇,心下有些无奈,可神色上却没什么异常:“林飞已经去找人帮忙了,云州虽不是大地方,但去年开始州外五十里处就安扎了一支一万人的边关卫军,而如今这一万人的军令就在云州知州手上。我们要想给灾民讨个公道,就不能让云州知州有用这一万人的机会。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苏白有些疑问,因为她虽在云州与这云州知州斡旋了两个多月,可这云州附近有军队她还真未听人提过,而另一方面,她在庆幸,好在她不是什么大势力也没闹出什么大乱,要不然这一万多人出动,得有多少灾民遭殃。
凉墨表现的并不在意,笑意深重的看了她一眼:“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是么?”
一个人表现的太过不在意,反而会让人很在意,虽然不知道她这师兄到底什么来头,可看林飞的举动就不像是寻常的江湖人,而能让林飞效命的凉墨,身份怕也是大有来头的。
可这些苏白也没说出来,到底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眼前灾民最重要,管他凉墨是神是魔,都是她和灾民们的一线希望。
两人半晌沉默之后,苏白才挤出了一句话打破了僵局:“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我会尽力。”
“嗯。好。”简单两个字,没有其他的话,凉墨自然不会让苏白去冒险,有他和林飞在,他不会让苏白再有之前那般凶险情景了,他说过,他要保护好他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师妹的,小时候是如此,长大了也应该如此。
两人又看了会儿那冰凉月色,对着这旷野冷风久了,凉墨催着她回了破庙,自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第二天,林飞依旧没有回来,凉墨半夜回的破庙,早上天还没亮就又出去了。而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带回了一些还算有些力气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