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亦惊鸿一有时间,便在慢慢运功疗伤,经脉逐渐开始疏通,内伤也慢慢有了起色,功力也恢复了四五层。
这一日,亦惊鸿运功完毕,又坐在床前仔细推敲,手里拿着那半篇《无极剑经》和两块玉佩,望了望剑。
亦惊鸿此时才知道,陶百川临死前说的“剑”而不是“见”,弄得亦惊鸿始终以为要去见某个人。而转念一想,此黄金重剑中藏有如此重大的秘密,不论是朝廷还是各大门派,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已在此盘旋十日有余,恐怕朝廷的缉拿公文已经下来了,心中担忧这家人被牵连,留在这里只是连累王家父子;况且这里并无良医,自己这样拖着,对他的病并无好处。
心中一决定当晚就对王家父子辞行,王氏父子极力挽留,但风满楼以给亦惊鸿治病为由,执意要走。第二日一早,亦惊鸿和风满楼收好东西,向王氏父子辞别后,便往西而去。王氏父子依依不舍,送出来老远。亦惊鸿出门时,在桌子上留了锭银子;几天处下来,他知道这父子虽然贫困,但人却极为硬气,如果当面给他们银子,只怕他们不受;但得他们救命,父子俩对他们又极为热情,这几天买药买菜,都不允许亦惊鸿开钱,可能已把这两父子的微薄的家底给抖干净了,只能留些银两聊表谢意。
风满楼带着亦惊鸿一路往西行,心想越远离帝都金陵城越远越是安全。天气已至寒冬,亦惊鸿却是毫无起色,行程中途中稍有名气的大夫风满楼都去试一试,却都束手无策。幸喜他还能喝一些汤水,吃点稀饭,虽是昏睡不醒,但病症也并不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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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河畔上,一处青楼里。
一位美艳的小娘,正在阁楼上,望着楼下的众多游客。
苏州,自古便是风月淫客的快活场所,也是风雅的所在,饱食声色快活的去处。
明朝时期的苏州,就好比天上人间一样。
这里有最靓丽的女人,这里有最闪眼的花魁,如果你能够吸引美人,你出的起足够的钱财,你就可以得到众人追捧的花魁。
苏红袖,那位站在阁楼上望着楼下的小娘子,就是这样的一位苏州的花魁。
她才艺长相,都是一流,但是,她不卖身。
这就要了许多嫖客的老命了,因为大家对于花魁这种美人的偏好,苏红袖的身价一再的上涨,个别官员也是提出了以如夫人之礼的形式迎娶,苏红袖都没有答应,苏红袖的干娘,也就是这苏州诸多娼家中的不太显眼的女老板是一边着急,一边不断提高价格。
今天下午,苏红袖在阁楼里弹一首自编的歌儿。
忽然,一位年轻的和尚出现在了楼下的人群中,他穿着简朴,却腰别长刀,长刀十分好看,有虎形纹饰。
这位和尚额宽眼大,脸部偏黑,长的极有英气。
苏红袖自言自语道:“一个和尚,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六根不净的花和尚。”
阁楼上,苏红袖旁边还站着一位年长些许的小娘子,她指了指那和尚,轻轻的对苏红袖笑道:“你看,他鼻子好大,下面那玩意肯定不小,想来也是常常进出烟花之所的人。”
说完那位小娘吃吃的笑了,苏红袖小脸一红,身处这烟花之地,这已经算不得什么害臊不害臊,纵是苏红袖他卖艺不卖身,可自己终究身处风尘之所,说出去,又有谁信,苏红袖手里抚着琴,并不说话,边上那小娘子笑着脸偷偷的望了眼阁楼下和尚的胯部,和尚穿着简练,胯下确实显的鼓鼓的一团。
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
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杯酒。
苏红袖轻轻的哼唱着这首在风尘之所流传的歌词,阁楼上,有的多是少女的孤寂。
楼下的那位和尚,抬头望见了苏红袖,眼中泛起了一丝美意,双手合十,做出一个轻轻躬身的姿势,只令苏红袖身边的另一位小娘子吱吱的笑了起来。“你看,姐姐,那和尚挺有意思的,把你当菩萨了。”
此时,这座妓院楼下的二个看门的汉子,望见了和尚,在他们的头脑中,见过不少风尘艳客,但是,很少见来这里玩的汉子中,有身穿僧服的,这必定是头脑有问题的人。
想到这里,二人迎向了那名和尚。
“这位大师父,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和尚虎目一张:“老子偏来这里了,让开。”
二人生生的被那和尚的威势逼退数步,然后二人对望一眼,终于确定此人是来找事的。
二人中一人,快速的摇了摇腰间的摇铃,然后大吼一声:“看家的卫士们,都给我出来,迎接贵客。”
立时,从楼内跑出二十几名身穿红衣的精壮汉子,人人手持长刀。
和尚哈哈大笑起来,面对围向他的众人。
然后和尚按着腰间的刀,大步走向前来,那些被喊下来的壮丁们不明白方才叫他们下来是否真是要对乎眼前的这个人。
和尚边走边唱:“还是狗眼看人的奴才多呀。”
方才摇铃的汉子气的不行,用手指向和尚:“拦住他,这个不守清规的和尚。”
和尚大喝起来:“狗奴才,你爷爷我有的是钱。”
和尚猛一把把怀中的银两扔在了地上。
是一块黄金。
那奴才意识到不好,立即退到门边,不再言语,二十余名红衣汉子,也一哄而散。
和尚微一合手。
”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我法号不戒,所谓普净,本如尘世,尘世污不污,我色不色,干你何事,我穿此僧服,也是空相,喜怒怨恨,莫如这世间风月。”
和尚又微退一步,再度望向阁楼上静视此景的苏红袖。
和尚大喊一声:“美人你好,真是让我心生欢喜。”
苏红袖脸一笑,躲入暗处。
和尚哈哈大笑起来。
远处的人群,都对这个怪异的和尚侧目以视。
这人一定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