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往旁边的膳舍去。
大家刚坐下,十几道菜就流水似的端了上来,有红烧肉,冰糖肘子、糖醋鱼……还有一道火炙羊肉,大部分都是荤菜。虽说比较家常,但架不住厨子手艺好,一看就是色香味俱全的。
“来来,吃。”袁修竹首先伸了筷子,又招呼杜锦宁,“杜小子别客气,随便吃。”
杜锦宁却有些为难。
她也想吃啊,想死了。
穿来这个把月,整日吃的不是玉米糊糊,就是萝卜白菜,这嘴都要淡出鸟来了。这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是多少悲催的一件事?但她这肠胃素惯了,骤然吃荤,肯定受不了。
要是搁在现代,她肯定就不管不顾了,先吃了再说,到时候去医院吊几天针,又是一条好汉。
可这医疗条件简陋的古代,她却不敢冒险。
好东西以后有的是时间吃,但小命却只有一条啊。即便丢不了小命,好不容易赚到二十两银子,却直接送给了郎中,自己还要受大罪,那不是傻了是什么?
这么一想,她的筷子就伸向了那两三盘素菜。
“哎,小宁别不好意思啊。来,一个大肘子。”袁修竹也是个豪放的,直接一个大肘子放到了杜锦宁的碗里。
“这个……”杜锦宁也不想找借口,直接把自己的情况跟两位老人说了。
“唉,你那祖父,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袁修竹很显然是知道杜锦宁情况的,摇头叹息道。
齐伯昆一愣:“怎么?”
袁修竹却不愿意当着杜锦宁的面说这些,直接把那个肘子夹回了自己碗里,转头对立在一旁的管事道:“去叫厨房再做几样这孩子能吃的菜来。”
“不用不用,真不用。”杜锦宁道,“这三道菜就很好。”
确实,那白菜虽然也只是白菜,却是用高汤烹制的,味道极好。自家那用白水煮了然后滴几滴油的菜跟它一比,简直就是猪食。
作为吃货,杜锦宁做菜其实也还可以的。但一来她在杜家小三房是男孩子身份;二来缺油少盐的,菜再怎么做都不好吃;三来她可不敢在陈氏面前露馅,所以一直都是将就着吃陈氏她们做出来的饭菜,没有下厨。
袁修竹在这庄子上就养了两个厨子,那些人动作麻利得很,不一会儿就端上了三道相对比较清淡的菜来。
饭罢,大蒜也剥好了。杜锦宁便动手开始做大蒜油。袁修竹和齐伯昆看得无聊,干脆回屋去下棋去了。待杜锦宁把大蒜油做好,这才一起去了草莓园里,看她用特意叫人做的竹筒往草莓上喷大蒜油。
这草莓自然不是袁修竹亲自种的,拥有专门的一个花木匠,杜锦宁喷完,将竹筒和剩下的大蒜油交给花木匠:“多喷几天,情况就会好转。”
这给人治病还要一个过程呢,更不用说给花木治病了。袁修竹也不着急,叮嘱了花木匠和管事几句,便跟齐伯昆和杜锦宁一起上了车,准备回城。
“呐,这是二十两银子的银票,在城里盛昌钱庄兑换就成。”袁修竹坐定,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杜锦宁。
杜锦宁一愣,忙推脱:“这还没治好呢,治好了再给也不迟。”
袁修竹本来就是要帮这孩子的,不管那草莓的病能不能治,他都会给。此时哪里容得她拒绝,他沉下脸,装出不悦的神色道:“莫非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杜锦宁也知道眼前的老人有心想帮她,心里感激,只得将银票接了过来,起身行礼:“多谢先生。”
“车里晃得很,快坐下。”袁修竹招了招手,问她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准备多写几本话本,然后过了年来书院上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