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众人送进房间后,唐夕这才与慎到告别。
慎到对唐夕叮嘱道:“小子,你可知道,这陈骈乃是齐国贵族众人,虽然无权,但也有些威势。此人在稷下好空谈诡辩,少有对手。他好面子甚是出名,老夫在稷下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受到如此之大的羞辱。此人不会善罢甘休,你可要好生注意啊。”
“多谢夫子关心,此事我省的。”唐夕微笑着道:“陈骈此人名气甚大,但却只有其名,其学识未见其用。料想齐王不会因此而和江东决裂,江东如今何齐国贸易往来甚多,齐国受惠甚多,这其中的轻重,大家都是清楚的。”
慎到摇摇头:“最重要的问题,还在江东本身,你们的治国之策,缺乏变通,过于刚直,如今这种事情,小则无妨,但若多了,大了,迟早是祸患。”
唐夕道:“夫子您还不了解江东,江东和诸国不同地方,就是他的规则,我们的规则以及需要而生。你我都明白,政乃是器也,一个相对稳定的公器才能为众人所熟悉,并且苏联使用它。江东之器物乃是是真正的公器,我家君上的想法,是有一天,把他交给江东之民所用。因为这件公共的东西部属于任何一个人,所以我们不会为任何一个人而改动而服务。他的利益核心在于江东,外国也不能干涉我们的内政。即使齐国真的要因此而和江东有兵戈之争,在我君看来,也未尝不是机会。”
慎到不由感慨:“我老了,很多事情好像已经看不明白了。既然江东之政不再为一人所有,那么姬云如何能号令江东,拥有着一切?”
“夫子知道制衡之道,而我江东正式以此为基础,将国家之权一分为三,分之外立法权,司法权和行政权,这三种权力在完善的制度之下将会为不同的机构所管理持有,彼此互权责清晰,彼此之间相互牵制,却有步步同属,立法者有立法之权利,却不会有行政和刑罚之权,请他两者,也莫不如此。江东行政职权和刑罚已经分开,日后立法职权也会诞生新的部门管理它。刑罚部门依法行事,即使君上违法也不例外,但却又受到全国之民的监督局。因为法是为民服务,若是执法者违法,自然由民众来自己执法。”唐夕堪堪而谈:“江东之法,乃是我家君上为民所立,在确定了宪法不可动摇之外,其它法律都可以再立法。法是民所立法,民将执法之权交予施法公器执行,众人自然有权利监督,因为人又私心,自然需要监督之。既然如此,若是齐国真的因为这种事情与江东而战,那么只能依法而形式,就如我之前于陈骈所言,要想全国之民对数人同意妥协,却也不容易。”
“三权分立,果然奇妙!”慎到大赞:“权责清晰,事事都约束,规则稳妥,如同田地间的规则,可自行其是,生生不息。不想江东居然有人能够畅想出如此奇妙的规则,天才也。”
但随即他又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对,若是如此治国,至少需要人人知法,这样方能监督行政,可百姓愚昧,人又私心,官员互相包庇,此法也自然会废之。还是不妥。”
唐夕赞道:“夫子看得果然明白,关键在于人人知道法。江东如今就在作这件事情,要让众人知道法,明白法,有很多办法,但我郡以为,开启民智最为关键,江东已经开始计划再外来施行全民教育,对此我君在很早就创立了新文字,便于书写,便于学习,未来江东年满六岁的孩子都要强制入学读书识字,掌握基本的读写和计算。日后江东人人都能够读懂法典,学会计算税负等等。人人都明白国家是什么的时候,他们就会懂得如何维护自己的国家,这个国家就会变得很强大,牢不可破。”
唐夕感慨道:“这样的国家,国中百姓虽然贫富有差,材有高下,臭美不同,但却在精神上人人平等,在彼此尊重的基础上,我们可以作自己想作的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这是君上的梦想,如今,他已经将这个梦想传递给了很多人,我们将继续努力下去。”
慎到仿佛着魔了一般,江东这个梦幻般的构想让他感觉世界似乎都有些不真实了,呢喃道:“这怎么可能呢,人会没有高低贵贱吗,你们如何能做得到呢,这是逆天而行,于天下为敌啊!”
“什么是天的意志?”唐夕道:“人也是天地的一物,人类社会也是天的一步,我们希望生存延续,希望幸福,这是我们每一个人愿望,也是私心,但归总到人类社会,他就是一股强大的洪流,上天让人出现和存在,有使得人又这样的需要和追求它的能力,这才是天的意志,天不是某个人说代言的,而那些有权利的君王,也不过是利用了愚昧者的欲望和恐惧罢了。天意不再他们的惑众的言说中,那不过是权利的游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