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来的人?”姬云听上去觉得意外。
“是的,他说他是慎邑白肌,有要是求见您。”
“那就见见,来人,把握的茶拿出来。”来人能报出个地名来,一般都不简单,这个时代要么是地方贵族,要么是地方士人,不然是没这种资格的。此时来找自己的,肯定有点意思,古今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白玑地区是独自一人来的,来之前,昭滑虽然并不看好这个儒生的迂腐行动,但至少这件事情在敌军传开来,对自己没有任何坏处。如果有人知道自己有招降的意思,必然不会死战,而战后,自己并没有给过谁承诺,自然也没有任何负担可言。但到底白玑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他还是派了护卫表示心意,最终却被白玑远远地留在了营地外。
白玑在卫兵的带领下,传过层层关卡,江东的营地处理外围有壕沟栅栏外,里面的帐篷扎得都很整齐,样式也都一样,给他的一种感觉,这就是一个小型的城池里。每个帐篷上都有数字编号,但可惜的是,他根本看不明白。
此时的江东营地里,还有些士兵没有休息下来,还在聊天,看见他的时候,有人好奇,有人见怪不怪,但从所有人的眼神里,都看不到战前的恐慌。反而所有人都很轻松,彼此开着玩笑,甚至隐约从远处的帐篷里能听到有人对立功的渴望。
这一切,和他所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抛开敌势,他完全感觉像是两个营地掉换了位置。鹫兹城下的楚军营地,肮脏不堪,污言秽语满天,随地就有人大小便,而那些士兵们,许多都看上去消瘦,面色发黄黎黑,感觉都像是泥土中钻出来的,在看看发黄发黑的牙齿,你就更加详细。而这里的军营却井然有序,所有的士兵看上去很平和,彼此虽然不多礼,但都十分随和,没有吵架殴斗,而个个都很精神,面色红润,看上去很精干。用他自己的经验来判断,若不是时常能吃饱饭,而且吃上些油水改善生活,根本不会有这种效果。仔细分析下来,他也不由的震惊了。这样两三万人又这样的生活水平,这要花费多大的代价啊,若是这些都出自于江东百姓,百姓何其辛苦?
姬云的营帐并不在军队的正中央,而在营地较为边缘的地方,这里临近湖泊。地上颇高,而且,正对着东方,在晨时看日出是个不错的地方。
帐篷并不大,和普通的士兵营帐几乎没有任何不同,所不同的,只是在编号上独特些罢了。在营地四周看不到有卫兵在把守着,这让白玑都疑惑了,这能是将领的军帐,倒像是一个野味宿营的闲士的作风。
守卫简单报告之后,帐篷的帘子一动,出现了一名白色短衣的少年。只见那少年粲然一笑,潇洒而自然的执手向他行一礼,笑道:“先生此时涉险而来,实在是我军的荣幸,我已经备下了一些新茶,来请先生品尝。”说着前面带路。
“有劳君上费心了。”白玑心中十分吃惊,这个乱臣贼子的头目,显然超出了自己想象,一个五大三粗满目可恨猥琐下流的敌酋形象并不存在,而是一个如玉君子,温文尔雅。当然,唯一不和的是他的装束,白色的衬衣,短头发。当然此时白玑已经忽视了这些东西。因为白衬衣和短发,恰恰在某种程度上突显了姬云的气质。而短发,从进入军营开始,已经死见怪不怪了。如今这个时代,身体发肤不敢毁伤还不存在,留短发当然在贱民之中普遍存在,也丝毫不让人觉得奇怪。
两人进入帐篷,白玑这才发现,这小小的帐篷内有乾坤。
帐篷身而言,居然是由一些铁质的部件将竹杆连接起来,组成了立体的框架,拆卸起来很方便,而在细节上,还能进行一些必要的调节。而帐篷底端是用鱼皮活着兽皮缝起来的,而在周边,这是一些一般的布料,只有在门口是用芦苇草帘,虽然简答,但想想整个军队都是如此,也不仅让他吃惊,完全是一种抵掉的华丽啊。
屋子的结构很简单,墙上挂着一副普通的皮甲,一把剑,一张白玑根本看不懂的彩色地图,除此之外,便只有现在待客要用到的小桌子和椅子。
姬云首先桌在桌子一边的可折叠躺椅上:“这是江东人习惯的椅子,此地湿气重,地面潮湿,长时间席地而坐,易患风湿,而这椅子就能还能有利于身体成长。先生不妨体验一下。”
白玑学着纪云的样子,坐下来,椅子的尺寸很合适他的身材,椅子的高度恰好合乎自己的小腿高度,而椅子深度于他的大腿长度相合,他的身体向后,正好被椅背承托着,他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个位置都得到了放松,不由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冒出一个词,舒服。
随即,悦耳的器皿响动声吸引了他。两张椅子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套水壶和两套标准的白瓷茶杯。此时姬云正在用最简单的方式泡茶,将茶叶放在茶杯中,然后用壶中的沸水冲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