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一声笑,七爷眼波不抬,说话能噎死人,“若兰自己就是神医,比你会配药。爷手里百年的灵芝、人参,也还多得是,你手上这些好东西还真就用不上。先拿回去吧。”
七爷将好字强调清晰,真真有些扎耳。
公子玄心中不喜,终归也没能发出火气来,只好拱拱手,领着下属离开。
他一走,七爷将聘书礼单往桌上一丢,抬脚离了花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然,并不去找倾城。
距离大婚所剩时日不多,公子玄竟循着当日的蛛丝马迹,在建康府贴起了通缉皇榜。要缉拿当日追杀倾城之人,连那黑衣人自称是他的下属,也一并写入了榜文中。
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捉住幕后黑手,并将其绳之于法。看他态度,真恨不得即刻将人捉住,好一雪前耻。
这件事情原本可以藏着掖着,不对外宣布。但他宁愿被人笑话,宁肯丢了自己的人,也要把这事儿公之于众,足见其想要抓住幕后黑手的决心。
倾城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清点厅中的嫁妆。虽然此前从未问公子玄要过聘礼,但其实她也打算将自己的全部身家做嫁妆,陪嫁过去的。她的身家倒也不少,从踏入广陵城开始便有诸多积蓄,至后来做得正二品的大员,自然也是私库充盈。
全都做了嫁妆,连同公子玄的聘礼放在一处,洋洋洒洒已然有三十多万两黄金。
就这个数,放在健康府的贵女中,已是佼佼者。谁也没办法看不起嫁妆这样丰厚的姑娘,特别是一个还有战功在身,又美得这样倾国倾城的姑娘。
蒋玉娇无不艳羡,“哇……等到我出嫁的时候,能有五万两黄金,就算不错了……”
倾城一笑,“你不是已经有了二三万两了吗?”
蒋玉娇塌下肩膀,“可惜,我家相公不会给我二十万两黄金做聘礼碍…”所以有二三万两也是然并卵,没什么大用。依照蒋家绣坊在CD府的地位,能找个出得起五千两黄金做聘礼的夫家,就算是烧高香了。
摇摇头,蒋玉娇道:“我就不去想这些问题了,想多了脑仁疼。谁知道我能不能嫁人,指不定一辈子做个老姑娘,一辈子跟着你呢……”
倾城勾唇笑笑,想起还在寿阳城的程峰,不由得问,“等我新婚过,索性请公子将程峰调任建康府,做个官儿吧?”
到那时,蒋玉娇能见着程峰,或许还能成就一段佳缘。
“不要不要……”蒋玉娇忙摇头摆手,“缘分二字,说不得说不得,我不要强求,一切随缘吧。”说完话,恢复了笑嘻嘻的神态,好像根本没将程峰放在心上。
倾城的嫁妆就这么定下来,三十多万两黄金,顺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百年的紫檀木衣柜,镶金嵌玉的宝箱,绫罗绸缎,屏风锦榻,珊瑚摆件,插花玉瓶……应有尽有,难以数清。
嫁妆单子满满十六页,一样样精细写就。看不懂的百姓,只会惊呼奢侈豪华,看得懂的世族大家当明白倾城通晓的礼数,不比任何人少。
这样的阵仗,不像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出嫁,倒像是世族大家的嫡女嫁人。消息从芙蓉巷渐渐传递到了建康府的其他角落,许多人都在默默等待。
等待看公子玄的妻,将以怎样的场面嫁出去。
距离成婚还有三日,七爷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
不说倾城诧异,就是宅院里的丫鬟们也迟疑起来,以为这爷临阵逃脱,不敢做那押花轿的大舅哥。七爷对倾城的心,外人不知道,虞美人却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