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勾起了好奇心,不停地追问起来,“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琪璎的?”她用了月姬给的人皮面具,按理说他不应该知道才对。
“大概是你为我弹琴的时候吧……”他思索了片刻,笑容愈发的宠溺起来,“还有……谢道韫掀掉你面纱的时候。”
那一夜,谢道韫掀掉了她的面纱,嗤笑她生得貌若无盐,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她借着夜色遮掩,以为他并没看清楚她的面目,所以赶紧捡起面纱遮住脸面。而今才知道,他早已看得清晰。
早已将她的身份分辨。
如今想想,越发觉得自己痴傻,不由得撇撇嘴,“早知道被你识破了,何须假装那样久,如今可好,真是傻透了。”
“哈哈……”他笑得安心,“怎么会傻?我觉得一点也不傻呀。尤其是……我告诉你琪璎会弹琴,你竟真的为我抚琴一曲的时候,我觉得你太……”他想说太可爱,却怎么也出口不了这两个字,只好抿唇笑着,眼中泛出柔和的宠溺。
倒是比将那两个字说出来更令人心跳加速。
再听下去,只恐她就要寻个地洞钻进去,待到来年再出来了。她不敢再听,匆忙退开一步,“我不听我不听,你不要再讲了。”
身旁人笑着,果然不再多言,只是认真的看着她。
她吐出一口气,终于将手从耳朵边上拿开,一抬眼却看见藏在书架后的一个东西。
她眸光一闪,傻兮兮地瞪着那面镜子,忽然便觉得身心恍惚,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她呆愣楞地走过去,绕过书架,站在了白墙下。墙上,端端正正镶嵌着一面芙蓉花镜子。镜子的材料是琉璃的,周身通透,将人照射的十分清晰。远远没有后世的模糊之感,几乎与在叶城密宅时一模一样。
没错,这一面镜子,正是叶城那一面镜子,正是二十一世纪的丁雅,从精神病院穿越来此的那一面神奇琉璃镜。
怎么,竟然在这里?
分明,她往叶城寻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没能寻到这一面惊世骇俗的奇异镜子。而今,却安然镶嵌在他的书房中。
他如何得来这面镜子?
叶城密宅那样隐秘的地方,他如何知晓?如何又能寻到密宅中,找到她的闺院,从那墙上撬下来这面镜子,而后收藏进入他的密室中?
她转过脸,瞪着他的眼睛,低低道:“你怎么会有这面镜子?”
当日的一举一动,早已烙印在她心中。密宅中的桃花开得太好,以至于现在她依旧没能忘却。
她眸光中闪烁着难言的光,问,“你……是苏子御吗?”
只有苏子御,才会有那一面镜子。只有苏子御,才会画那样美的桃花,只有苏子御才会将她从遮香观捡回来,对她温柔谦逊,将她治疗妥当。
只有苏子御,才会跟他生得如此相似。虽然苏子御戴着面具,虽然他没曾戴着面具,可他们都生得这样高大,他们都走得这样稳健,一定会是同一个人。
“你是苏子御吗?”她追问,眼波中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若果然是,那……她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