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威严出声,“不管中了什么蛊毒,咱们荆州府是断然医治不了的。万请程副将将王爷送去建康府,请皇帝陛下派人诊治。”一日夫妻百日恩,公主和王爷做了二十几载夫妻,到了这个时候,竟然也将王爷推了出去。
王爷挣扎着,一张脸黑红如炭,高声喝斥,“你敢将本王送回建康府,你这蛇蝎心肠的妇人,你……”
公主转身看着他,冷冷一笑,“从新婚第一日,你就从未觉得我心肠柔软,现在来说我心如蛇蝎,未免太迟了。”冷冷转身看着程峰,行了一礼,“有劳将军了。”
公主乃为皇室,向程峰行礼,他哪里敢受,飞快错身避开了这一礼,忙抱拳道:“公主放心,王爷得了病症,朝廷那头也是很关心的,一定会今早治疗好王爷。”
公主颔首,“多谢。”
三两句话就定了王爷的去留,王爷如何能愿意,他拼命地挣着绳索,高声喝斥,“谁敢将本王押去建康府,本王跟他没完。碍…”他气急败坏,张口就想要咬人。只可惜侍卫将他按得死死的,他只能张着血盆大口,却不能咬中任何。
愈是这样做派,愈是没办法澄清自己,何况他房中一切景象,即便是再说什么,谁又会去信他。
众人见状,心知王府风向又变了。都是默默瞧着花厅中的几人,不做声。荆州府其他官员,更是不愿多言。只要桓温被送去建康府,公主是决计不可能造|反的,荆州天下也就此太平了。
大家都能高枕无忧,谁还管桓温的死活。自打桓温谋|反,荆州府被朝廷几番牵制,很受了些苦难,而今见桓温大势已去,几乎要拍手称快。
众人心中都有小九九,程峰目光闪烁,盯着屏风之后,认真道:“公主,想必您已经知道末将此行王府的目的,不知道可否……请公子玄出来一叙。”
这是料定了公子玄藏身王府之中。
屏风后,公子玄神色冷清,只是静静地坐着。
此前也不是没跟谢琰的人打过交道,但交道也都很少。他对谢家素来没什么好感,何况被谢琰、谢道韫等人烦扰,更是不愿见谢家之人。程峰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有程峰自己知道。他却不会真个走出去,跟程峰会面。
厅中无动静,公主目光黯然,“将军说笑了,若王府之中果然有公子玄在,咱们家怎会落得这样分崩离析?死的死,伤的伤,走的走,散的散……”她叹息一声,遥遥望着寿阳城的方向,“自打灵宝去往谢家,咱们王府算是……彻底垮了。”
几句话说的摧人心肝,教人不忍追究。
程峰道:“这……”
公主打断了他的话,上前一步,目光中含着悲伤,“将军明智,朝廷软禁灵宝,不过是想要咱们家……”她转头看一眼还在挣扎吵闹的王爷,“灵宝毕竟是皇家子嗣,身体里流着皇族的血脉。而今,我家王爷就要被您押去健康,咱们家就此失了顶梁柱……岂敢有不该有的心思1
说穿了,有造|反心思的人一直是桓温,而不是公子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