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总觉得自己离暴风雨的中心是越来越近了,却又越来越抽不开身,逃不开去。
坐着闷声喝茶的蒋玉娇叹一声,转头笑嘻嘻,“姑娘,恐怕你在荆州府也待不了多久了。”
倾城一愣,“怎么回事?”
“锦公主在浣风楼遇到些麻烦,这么些日子并不能解决。刘公子到了现在还没进得浣风楼的大门,那刘家的门槛也真是太高了……”
蒋玉娇此去寻找七爷,定然是听到了许多消息。因为倾城一直在荆州王府,所以很多东西还不知情。
“刘家的门槛高,刘家的人野心也大,跟那孙恩牵扯上,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要说……那浣风楼的楼主有什么好的,我冷眼旁观,锦公主好像是志在必得。”
跟着倾城历练这么几日,蒋玉娇做人看事都上了一个台阶,很有些独到的见解。
倾城颔首,“你既然听到了消息,不如跟我好好讲讲吧。只是这荆州府还乱成一锅粥,公主就要我即刻动身吗?”
“啪嗒……”静寂的雅室中,沉闷地脚步声响起,惊得倾城猛地回头。
屏风后,某个黑着脸的瘦削男人,穿着宽大的灰衣走了出来。仍旧是那般桀骜不驯,傲气飞扬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里全是怒意。
“好你个沐若兰,许久不见爷,竟然也不问关于爷的半个字。你真是愈发长进了1他几步走近,撩袍随意坐在她对面,一双脚抬起,在矮茶几上跷起了二郎腿。舒舒服服靠着椅背,斜睨过来,一脸的吊儿郎当。
眸光一闪,她迎上他的目光,勾唇一笑,“怎么没问呢?进门便问了你呀。只是七爷日理万机,兄弟哪儿敢打扰。”
一句话,便将两个人拉进了同一个阵营中,不仅是战友还是兄弟。
七爷双目一凝,笑,“爷看你不是不敢打扰,是乐不思蜀吧。怎么,荆州王府待得顺溜,这是打算留下来当女先生了?”
他的消息倒是灵通,她脸色一沉,“几日不见,你这张嘴怎么愈发噎死人了?我在荆州府待着,那也是奉了锦公主的命。刚才玉娇不是说了吗,锦公主很快就会派我回去了。”
“玄。”七爷摇摇头,“这可说不准,来的时候你那位公主姐姐是知道的,却没命咱们带一封半封信的,要真召你回去,也是……”
也是什么?倾城神色迟疑,七爷却不肯再继续往下说,而是拍了拍桌上的酒坛,“爷这回给你带了好东西,其他的废话先不说,今日且不醉不归。”
蒋玉娇/点头,伸手勾了一个酒坛,抱在怀中,“桃花醉的名字,倒是听了不下百回,可惜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喝过呢。今日,就听七爷的,不醉不归。”
七爷挑眉,伸手夺了她手里的酒坛,不耐,“一边儿去,这儿可没你什么事儿,埃去门口守着,若是公子玄派人来找,只说若兰跟着爷回千舟水寨了。”
蒋玉娇悻悻地收回手,眼巴巴瞧着那一坛桃花醉,鼻子里哼出一声气,闷闷不乐地站起身,出门去了。
好好的几坛子酒,偏偏就没她的那一份,这王七爷也真是够坑的。
倾城瞧着蒋玉娇走出去的背影,摇头苦涩笑了笑,“不就是一坛酒吗,这么几个月,你不知道又酿造了多少,给她喝一坛又怎么样了,恁的小气。”
王七爷不说话,脸色却黑着,看得出来这是宁愿自认小气,也不肯将亲自酿造的桃花醉给蒋玉娇喝。
他随手开了一坛酒,登时有香气扑鼻,萦绕在屋子里,连空气也跟着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