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去,蒋玉娇忙为她包扎伤口。
但见伤口有些深,一双眼就要落下泪来,“七爷也真个是狠心的东西,往日里总要护着你的,昨夜怎么就偏要跟你过不去?”
分水刺锋利,被她一把握在手中,伤了她的手指委实没什么奇怪的。蒋玉娇伤心红眼,一个劲埋怨七爷,“定是他昨夜输给公子玄,心里不痛快,只好拿你撒气。”
那时候夜太深,两个丫鬟都睡下了,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其实,七爷并没输。
可她不知道该如何跟蒋玉娇言明,只好安慰,“七爷不是故意的,我这手也没什么大碍。”
蒋玉娇抬眼,“果然?”
她便点点头,既是安稳蒋玉娇的心,也是安稳公子玄的心。
她都如此为王七爷开脱,旁人总不好找责备。况且,谁不知道七爷跟她的关系最铁,这伤也不会是这个翻脸的凭据。
众人都不再提说这事儿,只将那一夜的情况烂在了肚子里。
大船前行,一路畅通,未曾遇到半点危险。战乱之中,早听说江上有江匪,山上有山匪,来往商旅百姓都不太平。可他们一路去,竟是半个匪徒也没遇到。
路途畅通,委实幸运。
纵然是打尖吃饭,那些个客栈的老板,也教别家亲热,殷勤周到,童叟无欺。
眼瞧着近了荆州,倾城站在甲板上,笑了笑,“天气真是要暖和了,你看江水泛绿,水鸥都出来觅食了。”
公子玄颔首,“是的。”
此刻的他,站在她身旁,并未坐轮椅。一路来,她一直为他治疗寒毒,果然没有白花心思。两个人并肩站在一处,他个子高。,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
画面太美,引得站在身后的蒋玉娇笑嘻嘻出声,“公子病好了,咱们姑娘脸上都有了喜气。”
倾城回头,勾唇一笑,“大家都跟着沾沾喜气。”
几个人都趴在栏杆前,远望江水。公子玄道,“到了荆州,咱们还得走一段陆路才可到王府,你如何安排?”
来之前,锦公主吩咐她协助公子玄夺权。
协助公子玄稳定荆州,必要时可做虞美人最好的助力。此刻,他问她打算,她只好道:“公主希望我留下来帮你,不过一切都在你的打算。”
说白了,他希望她留下,她便留下帮忙。他不希望她留下,她自然是要回去寿阳的。
她的主上是锦公主,虞美人才是她的全部。
至于公子玄,他是荆州王府的世子,岂会没有保命夺权的本事。
他目光一闪,微微一笑,“只要沐姑娘……”
话音未落,一个船夫飞快走来,扬声道:“姑娘,有人送信给您。”
大船尚且在行走,如何还有人能送信给她。她眸光闪烁,“人呢?”
船夫摇头,“乘着小船离开了。”
心头一跳,她慌忙拆开了竹管,纸条上字迹熟悉,正是七爷的手笔。
“锦公主领刘裕等回去浣风楼,已跟孙恩交恶。孙恩欲取刘家祖宅下兵器,刘裕不肯,浣风楼一团乱麻。虞美人内部有异,速归。”
匆匆几个字也将那一头的形势描绘的很清晰。七爷希望她快些回去,早早整顿虞美人。浣风楼一团乱麻,则锦公主必定不轻松。
她思绪转折,转头看公子玄,后者笑了笑,“是王七爷送的信?”
点点头,她道:“正是。”
他仍温和笑着,“刚巧,锦公主托人送来一封信,也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