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王七爷抬头,拂了拂裘衣上的雪气,展眉一笑,“桓玄不是自称君子?既然是君子,那么便赌一局大家都不熟悉的东西吧。”
大家都不熟悉,便没有胜之不武的意思。
两个人的起点都是零,很容易就分出胜负。
倾城眸光颤动,想了半晌,没想到关键点。她也不知道,应该让他们赌什么。
正思索了片刻,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由出声,“七爷,我怎么跟你一样犯傻,竟跟着你的思路一直走,险些被你带进沟里。你们……特么的究竟是为什么一定要赌?”
她反应过来,不高兴地再一次挡住他们二人的视线,烦躁的挥了挥手,“外头风雪好像不那么大了,我们是要急着赶路之人,哪有时间在这里耗着赌?”
言毕,她就要出门去吩咐船夫开船离去。
“沐若兰。”还未走到门口,身后的人飞快出声。嗓音沉静,蕴含着让人心跳地威慑之力,生生将她的步伐停顿。
她回头,王七爷阴沉着脸,是她从未见识过的颜面。
她欲言又止,眸中生了委屈,却不知道这委屈从何而来。
他已出声,“爷看他不顺眼,所以非要跟他赌一局。若是爷输了,不需要你出面,爷即刻就走,绝不阻拦你们去荆州王府。”
“若是赢了呢?”冷不丁,一直沉默不言的公子玄却出了声。
她飞快转头,见公子玄神色如常,一派冷清。
七爷冷笑一声,不耐烦的又坐回到了太师椅上,拿余光瞥了公子玄一眼,懒散不羁道:“若是赢了,这大船就归爷管辖,所有人都得听爷的。此去荆州山长水远,困难重重,但只要有爷在,就能保得你一路平安。”
若是他赢了,他便要跟随她一起,一起往荆州护送公子玄,一直进王府,襄助公子玄夺回荆州大权。
公子玄冷清一笑,“可。”
两个人不再说话,房中的气氛稍微缓解了些。
倾城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瞧了一眼公子玄的背影,冲七爷招了招手,“七爷,借一步说话。”
七爷挑眉,懒懒靠着椅背,“自打相识到如今,你哪一日是寻不见爷的?别说借一步说话,纵然借十步一百步又有什么关系?”说完话,当即起身,朝着她走去。
她却忽然失了说话的先机,冷清清瞧着他剑眉星目的脸颊,迟疑了对话。
他目光一闪,“不是要说话?”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你想赌什么?”
他摇摇头,“没想好。”言毕转身,不耐瞧着跟来的下属,“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将爷打包好的饭菜端出来,等爷与公子玄畅饮一番,方能知道究竟要赌什么。”
李老六几人忙应下,纷纷从随身带来的食盒中端出酒菜。
这些食盒都是特殊做成,七爷走了这么远的路途,竟也热气腾腾摆了一桌子。
满桌的热酒热菜,将倾城晚饭随意做的食物比了下去。
七爷踱步坐到桌前,拣起面前的竹箸,勾唇一笑,剑眉飞扬,“诸位请入座。”
他姿态任性,神情潇洒,满桌的热就热茶蒸腾起热气,迷迷蒙蒙遮掩了众人看过去的视线。好端端的,倾城忽然就想到了鸿门宴三个字。
七爷此行是做什么,是摆了鸿门宴,要拿公子玄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