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爷翻个白眼,又转头盯着山水图,不再理会她。
她的话没办法再说下去。
许久都没声音,她以为他生气不肯理人了,他却出声,“若兰,爷最近寻了个丹青大师,教爷画山水美人图。你说……爷什么时候才能画出跟墙上这种差不多的东西?”
王七爷一双分水刺行遍大江南北,杀个人就像眨个眼那么简单。可惜……要他提笔画画作诗,她觉得纯粹是找虐埃这比让他杀十个八个人来得难多了。
她伸出手,探上他的额头,手掌触摸处一片滚烫,“呀,你果然发烧了……”
乍呼呼的神态,已许久不见。
伸手打开她的小手,他不耐挑眉,“一边儿去。明明是说正经事儿,怎么你以为爷像是在开玩笑?”
她哈哈一笑,摇头叹息,“你若是摆出一本武功秘籍,问我你多久能练成,我能立刻告诉你答案,那就是三日。关于这一点,我真是深信不疑。可惜,你指着一副山水图,问我你几时能画出来,我真是没个底。”
遥遥望着墙上的山水图,叹息一声,“这样的图画,能被挂在这里,不用去看印章,也知道价值连城。说真的,我看这画与公子玄也要不分伯仲的。你要画……不说下辈子,不过这辈子就有些……”
“砰”的一声,某人从太师椅上弹起来,片刻不肯停歇的走出门去。
倾城唤不及,只能看见他背影:“王大可,你别走啊,我有话问你……”
王七爷站定脚步,不肯回头,“问。”
虽然不高兴,却也并没抛下她。
她勾唇一笑,走上前几步,盯着他的后脑勺,“我在绝尘园出不去,你在外头进不来的时候,到底是用什么办法传递消息的?”
身前的背影忽然跟他打了个照面,“问这个做什么?”
冷不丁一下,让她不由得退了一步,调整了一下焦距,才跟他灼灼的目光对上,“我……”
“休想。”王七爷已经发话,鼓鼓的喉结就在她眼前,凝着深深的不悦。
她抬起眼帘,见他高挺的鼻梁映在灯火之下,严厉莫名。
她心头一跳,一时支吾。
自打那一日出了谢府,她就对公子玄放心不下。大概是她眼神中的东西暴露的太明显,这厮竟然看懂了,就是不肯教她。
“七爷……”她忍不住瞧着他的鼻梁追问。
王七爷冷冷一哼,飞快转身,灰色的裘衣去的飞快,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偌大的花厅空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回头,瞧着墙上的山水图,不知道王七爷学这个做什么。难道,这人竟然忽然有了附庸风雅的心思,竟也想要出名要趁早,换个路子讨生活?
讲真,千舟水寨大东主的生活就很适合他。她不觉得他还需要干点别的风雅之事。
比如她,不也风雅不起来。
叹息一声,正想要离开,却见锦公主和刘裕从外头归来。她一怔,收起了倦怠的心思,笑着迎上去,“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歇息了。”
刘裕牵着锦公主的手走上来,笑呵呵,“好不容易才跟锦儿在一起,舍不得睡觉,舍不得分开。”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一不小心忘了时辰。
锦公主已经从桌上取出茶盏,为刘裕斟满一杯,温柔笑着,“阿裕,你不是口渴了吗,快喝茶吧。”
刘裕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眼中是万分的满足。
倾城见他们感情甚笃,不由得心中愉悦。想着多年以后,眼前这一对儿便要做了皇帝皇后,一时多了些许感慨。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痴痴地看着刘裕和锦公主。
“沐姑娘,我与锦儿已经商量好了,兜兜转转这么久,好不容易在一起,一定要把婚礼补办了。锦儿不嫌弃我一无所有,决定就在这屋子里成亲。”
冷不丁,刘裕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一怔,瞧着眼前一双璧人,仔细回味刘裕的话,眼角漫出笑意,“你们,是要再成一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