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叫若兰的人,除了王大可就是辛夷,还有一个锦公主,几个人的关系可见亲近。
这么正儿八经的找她,显然是有了要紧事。
辛夷欲言又止,她起了好奇心,“说吧,扭扭捏捏可不是你的做派?”
日日训练镖师,忙地不得了的辛夷,专程在园子里待一天,可不会是为了偷懒。
他们几人,从来就不知道懒字怎么写。
辛夷咧嘴一笑,斟茶的手便转了向,给自己斟满一杯,仰头一口饮荆不像是饮茶,倒像是喝酒。
茶盏“咚”的一声搁在桌上,辛夷才道,“其实这么几个月,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倾城挑眉。
约摸料定了今日的内院并无外人,辛夷忽然朗声,“锦公主迟迟不能回复记忆也不是个办法。要不,这虞美人的首领你来做得了。杀谢琰也好,报仇也好,咱们都跟着你。”
这好像不是辛夷第一次说这种话。
倾城眸光闪动,还没开口。
一旁的王七爷忽然收了懒散的姿态,挺直了腰背,凝眉看过来,“爷也觉得辛夷说的很对,与其坐等锦公主恢复记忆,不如你牵头把虞美人这事儿办了。”
反正,现在的旧部,能收拢的也收拢的差不多了。
总不至于日日让大家等着活干。
总还需要松动松动筋骨。
他们是江湖人士,不是拖家带口的年迈坐商,干什么都要等一等二等三。等的人白了发,旧了颜,退了志气。
他们已等不及了。
倾城早听他们说过这样的话,而今来说,却又有了新的意思。
她长睫一颤,沉默不言。
沉默就是默许,这意思大家都懂。辛夷脸上闪过一丝喜气,“若兰,你答应了?”
就是王七爷,也微眯了眼睛。
她低垂着眼帘,能听见自己心跳地声音,许久,温温道:“下次,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一把拔出腰间的匕首,猛地插在茶桌上,她忽然抬起了眼帘,盯着眼前二人,“我沐若兰这条命,是锦公主给的,我绝不可对不起她。”
匕首上森森毒气,顺着划开的伤口蔓延,渐渐污了茶桌。
她眸光如冰,“如果你们再撺掇我谋取锦公主的位置,休怪我清理门户,手下无情。”
她是真的生了气。
王大可一怔,目光倏地避开。
不几日,徐先生送来消息。
锦公主已经想起了一些往事,因为她忽然不那么排斥虞美人。甚至,还向他打听倾城的事情。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倾城压抑不住内心的欢喜,再次去了琅邪王府。
这一回,她谁也没带来,只身一人站在锦公主的院子前。天色尚早,院中的花开的姹紫嫣红,十分美丽。
锦公主穿着鲜艳的纱裙,正站在厅门口,盯着廊檐下的一对儿鹦鹉出神。
倾城飞快走上前去,“公主?”
锦公主转头,细细瞧她眉眼,终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沐姑娘。”
没有叫她若兰,却至少没有再将她拒之千里。她心头悸动,忍不住眼圈发涩,迎上一步,“听说你找我?”
锦公主点点头,将她迎入了厅中。
这是几个月来,锦公主第一次接纳她,顿时让她心情愉悦。二人坐在太师椅上,徐先生微微笑,“你们姐妹详谈,我去门外把风。”说着便出去了。
气氛和煦,环境放松。
锦公主脸色一红,温柔道:“沐姑娘,我……从前,我真的住在北朝么?真的……是那个穿红衣打淝水一役的锦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