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宁御大喜着,想着,如何以胜利者的姿态,礼贤下士招降郝昭等人之时,下一刻,谢集面色大汗的赶回,不敢看向宁御,急匆匆道:“君上,郝昭据守县衙,城中仓库、辎重不知何时被搬空,此刻他们依旧顽强抵抗!”
那一刻,宁御的笑容一僵,旋即徐徐收敛笑容,神色深幽的盯着谢集许久。
帐内原本还一片喜悦之气,此刻骤显紧张、压抑,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深深埋着自己的头颅,唯恐引起宁御注意。
许久,宁御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废物!”
谢集面色一变,但旋即再次深深埋了埋头。
“君上,谢将军也是心急了,没有探听清楚便向您报喜,他本意不坏。”紫狐先生连忙出声相劝,若是君臣离心离德,那才大大不妙。
然而他不知道,宁御背对着他的脸上,露出深深的厌烦,不知为什么,他此刻听到紫狐先生的声音,心里翻腻味,甚至有一种冲动,回头怒骂紫狐先生的冲动。
但最终宁御生生的忍下,他硬生生的撤出一抹笑脸,回头对着紫狐先生狰狞一笑,看似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先生,你说孤要他们有什么用?前后七万余的大军,近一个月,连一个五千余人的无终县都打不下来,你说孤要他们何用?”
紫狐先生沉默了,他自然听出来,宁御这句话看似说谢集等人,实则是在说他。
你不是号称灵丘老人门下吗?
你不是自称紫狐先生吗?
你不是有大才呢吗?
怎么快一个月下来,连一个无终县都奈何不了啊?
孤要你何用只有?
宁御没有在开玩笑,也谈不上半开玩笑半认真,这样指桑骂槐,就差明摆着告诉紫狐先生,如今仅有一张皮维系着。
谢集和管穑也纷纷反应过来,管穑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他对紫狐早有不满,但碍于宁御维护,紫狐又是短寿,碍不着得罪紫狐,但紫狐深受信任,多次出谋划策损害了士族的利益,自然有所不满。
殊不知,宁御说出后就后悔了,紫狐先生的才智谋略,他有目共睹,无终县紫狐先生发挥不大,是因为郝昭等人本来就人少,打算死守无终县,紫狐先生又没有领兵之才,发挥的价值自然不大,但他确实为燕国大计出谋划策,增益颇多。
紫狐先生坐在轮椅上,而宁御陷入内心纠结,他自持身份,不想在臣子面前道歉,两人之间只能僵持于此,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整个营帐陷入沉寂之中,完全不受外界影响。
许久,宁御说道:“以先生之见,如何破局?”
宁御率先打破平静,岔开话题,向紫狐先生问计。
紫狐先生半阖眼眸,如若未闻。
宁御心中一沉。
就在两人再次陷入僵持之际,管穑忽然说道:“君上不妨再次亲往劝降,此一时非彼一时。汉军看似还能坚守,但早已陷入绝境,区区县衙,一把火可燃,或堆土成山,或挖掘地道,远没有之前困难,此刻绝境,对方必然回转心意,献出宁复,降伏于君上。”
宁御看了眼紫狐先生,见他依旧半阖着眸子,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思考片刻,觉得可行,点了点头道:“似乎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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