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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着一名士卒引荐,那使者途中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心中暗道:“这陈昱真是险恶用心,居然要坏我儒家正统,竟然欲使青州血流漂橹。”
待那使者进入堂中,抬头一看,见了陈登,当即冷声呵斥道:“你就是那清溪门人?你自裁吧!”
“哈?”陈登一怔,没反应过来。
“我儒家解民倒悬,王道正统,心胸坦荡,你若愿自裁谢罪于天下,我愿意担保,规劝将军,饶黄国将士、百姓一条生路,难道你非要血流漂橹,致使青州百姓骨肉分离?你们兵家,就一点都不在乎百姓?”
陈登神色渐渐阴沉,他忽然生出一种悲哀,立场的转换,让他已经不在以家族为主去考虑事情,而是以诸夏的角度去考虑,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
他此刻心中蓦然生出一股愤怒,他冷着脸指着那使者,声色俱厉道:“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整日只知说大话,说空话,明明有所求,却故作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得不到,便骂尽天下,好似整个天下都亏欠你儒家!
你们儒家称‘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但实际上呢?却处处维护周礼、贬斥律法,居然还说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就是你们这帮儒家所说的!使百姓有冤无处告,天下空流多少鲜血。
教人恭顺服从,教人愚昧自私,最使百姓不敢揭恶,不敢面对律法,使百姓永远被士族欺压,永远被你们愚弄操控!险恶如斯,虚伪如斯,还大言不惭的谈解民倒悬?
还让我自裁?真正该自裁的,是你们儒家!”
一番发泄,陈登竟然全身轻松许多,用了张仪骂孟轲的片段,原版的,那才叫酣畅淋漓,大快人心,他终究次了一等,但也足够了!
而这一番谩骂,令那使者面色忽紫忽青,最后咬牙说道:“你最好记住你今日之言,你会后悔的,儒家士子千万,将于你,不死不休!”
说罢,那使者甩袖离去,出门时一不小心,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站稳后,却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愤怒,似乎将账记在了陈登的头上。
“回去告诉姜丘,今晚让他小心天上。”陈登在使者离开时,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就是这一句话,令那使者敏锐的抓住什么。
使者回营后,将陈登说的十恶不赦,如何狂傲不羁,如何目中无人,当然,最终,他还是如实的,将陈登在他走后最后一句话,禀报给了姜丘。
姜丘也紧紧皱着眉毛,沉吟许久,最终说道:“他让我们注意天上,定然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但是不论是何种诡计,我们可以部分盯着天上,另一部分,则注意警戒。”
“大良造果然英明,任他阴谋诡计,我等携天下大义、大势,他就算再神,又能如何?”
阿谀逢迎之词,层出不穷的朝着姜丘身上拍去。
姜丘也是轻抚白斑点点的胡须,露出自信的笑容。
当夜,四门济南国营寨令两千士卒休息,一千士卒分成两部分,再分成若干队,进行巡逻。
而对于士卒们来说,戒备天上这个命令,他们还闻所未闻,但既然是命令,他们自然要遵守,但警惕性,却不怎么样,闲聊的闲聊,瞌睡的瞌睡,吃东西的吃东西。
至于姜丘,则精神抖擞的戒备着西门,其中作为可疑的就是西门,居然堵住了?这对于一个兵家来说,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哪个兵家士子会采取这种消极的方式守城。
所以,他敢肯定,这里有猫腻!
他等到了半夜,精神开始不支,他豁然惊醒,猛的一拍几案,惊醒了满堂文武,他咬牙切齿道:“我们中计了,对方这分明是疲师之计!全部都回去休息!”
“什么?”
“该死的兵家士子!”
“可恶!”
“白白让我们等……”
就在这时!!!
哗——
营帐外,忽然爆发出一阵哗然,不敢置信的失声震惊!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