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民哥已经回来了,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抽烟,看我们进来,忙把烟掐了,迎上来把鸡蛋接过去放在边上,扶我妈坐下:“大娘,天这么黑,您咋来了?”
我妈指指里屋,小声地:“怎么样了?”
“就那样。”
“我去看看。”我妈站起来进了里屋,我忙跟进去,卫民哥也进来了。
小崔躺在床上,靠着枕头正在端着碗喝稀饭,床边上坐着个老太太,估计是小崔的妈,看见我们,老太太赶紧站了起来:“来了?”
“我来看看怎么样了?”我妈说。
小崔把碗放在一边,欠身坐了起来。“妈,快给大娘拿个椅子。”
“不用不用,我坐这就行。”我妈在床的另一头坐了下来,我和卫民哥站着。
“你看,这么晚了,你还跑一趟。”卫民哥的丈母娘客气着。
“我没事,我来是看看你家里忙完了没有,你要没忙完,你会去忙,我在这待两天,我们家就我们娘俩,没什么事。”
“那哪行!这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哪能再麻烦?”
“麻烦啥?卫民就和我自己的一个孩子一样,”
两个老太太你来我往地客套着,别人都插不上嘴,躺在床上的小崔不时地偷眼去看站在我身后的卫民哥,卫民哥始终没说话。可能我妈也看出来了。
“卫民,去给你媳妇添点稀饭,都凉了,这月子里不能见凉。”
卫民哥还没反应,他丈母娘赶紧起来端起了碗:“我去我去。”
我妈见状过来夺下:“让卫民去,卫民,给,去热热。”
卫民接过碗,转身出去了,我妈和为民丈母娘说:“小的就得指使,眼里看不见活。”
卫民丈母娘看一眼躺在床上的闺女,轻声叹了口气。
我把在门口数好的五百块钱拿了出来,给小崔掖在枕头底下,让她自己买点东西补补。小崔和她妈推推搡搡的又是一番谦让,我和我妈说天不早了,告辞出来,在屋门口碰上端着稀饭碗往里走的卫民哥。“大娘,这就回去?”
“啊,不早了,回去了。”
卫民哥顺手把碗放在一边,“我拿个手电,外面路灯坏了。”
“不用了,你先把稀饭给小崔端进去,让她趁着热喝。”
“凉不了。”
卫民哥找着手电,他丈母娘接了过去:“我去送吧。”
卫民哥只好把手电给了他丈母娘,老太太随我们出来。到了大门口,我妈站下让她回去,老太太把手电关上:“老姐姐,俺想和你拉拉呱。”
“闺女这个样,俺是没法说她,等出了满月,俺好好熊熊她,这主意拿得也太大了,谁也没告诉啊,这不是作孽嘛!”
“唉!他们还年轻,等着再要吧,卫民这不是也回来了,没事,过过这一段就好了。”
“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唉,终归是老实孩子,要是有公公婆婆,这早就骂到俺门上去了。”
“小崔是为了上进,又不是为别的,有啥好骂的。”
“对啊,闺女不懂事,可她全是为了这个家啊!她要是当了厂长,不是卫民也跟着沾光?他开着出租车满大街转悠,现在是挣钱,老了呢?开不动了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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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民哥的丈母娘回去了,我和我妈往家走,走着走着,我妈突然愤愤地说了句:“还出租车不能开一辈子,她不寻思寻思她闺女的厂长就能当一辈子”
“您刚才咋不说?”
“哼!我是不稀得道她!”
我妈一下又想起我来:“还没顾上问你,你和建军的买卖做得咋样?”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