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了采薇二十年,我了解这丫头,平时没什么主见就算是和朋友在一起也大多不会是那个拿主意的人,但一旦让她认准了什么事情就是铁了心永远都不会回头,比如这丫头五岁的时候认定橘子味的棒棒糖要比苹果味的棒棒糖好吃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一下苹果味的棒棒糖。现在她就认定了一个人,那就是你,我兴许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我一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杨家的财产足够你们两人和两代之内的后代挥霍,所以我不担心你们的生活,甚至我还希望有朝一曰有人能带她离开城市,找一个和当初我教书的小山村那样安静的地方度过一生,清平是清平了一些但个中滋味只有到了我这个年纪的人才会懂得。可她看重的是你,而你又注定不会是一个甘于蛰伏一生的人,所以我只能尽量地让你往上爬,爬到一个最起码能够自保也能够保护采薇的高度。”杨霆放下了茶杯,轻叹一口气,道。
“同意。”赵虎臣闻言之后点点头很认同地道。
“同意什么?”杨霆奇怪地看着赵虎臣。
“你兴许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一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赵虎臣将杨霆的话重复了一遍,在赵虎臣并不长的生命过程之中,遇见过一个绝对合格的丈夫,那就是自己的师父,而眼前这个男人,当得起他对自己的那个评价,一个合格的父亲。
杨霆大笑,站在如今高位的他并不缺阿谀奉承但从赵虎臣嘴里说出来的这句话却怎么听怎么顺耳,已经很少这么开怀的他道:“这话中听,比那些什么狗屁溜须拍马要高明一万倍!”
十多分钟之后,赵虎臣转身离开,杨霆也没有挽留,只是坐在他的白色藤椅上看着花园里的鲜花浪漫。
一直到赵虎臣走后许久,杨霆才缓缓开口:“傻丫头,你以为你躲在门口偷听我就不知道了?”
眼眶微红的杨采薇一步一步地从门口走出来,坐到杨霆身边之前赵虎臣坐过的位置上,低着头,沉默半晌,抬起头却见到了杨霆那双面对她时永远都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莫名的鼻子一酸,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傻丫头,爸爸只是在做一件所有的父亲都会去做的事情,哭什么鼻子。”杨霆欣慰地摸了摸杨采薇的脑袋,自己从护士的手中第一次接过女儿的记忆还仿如昨曰,那时的女儿可没现在这么水灵,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总是水肿水肿的皱巴巴的,但那时候自己心里巨大的幸福和快乐是一辈子都未曾重复过的,抱着女儿,仿佛就握住了自己整个生命的精华,即便是这二十多年来,杨霆最为得意的事情不是创建了市值数十亿的辉煌集团也不是在这明珠之城拥有外人无法撼动的地位,而是能把眼前这个当年皱巴巴的丫头养得水灵灵的。
父爱如山。
沉得令人心酸,却哭不出来。
“爸,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杨采薇低声道,嗓子含糊的她尽量让自己不在父亲面前哭鼻子,所以她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