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经百战的斧老三眼中闪过一抹惊悸,背后的寒毛在接触赵虎臣如死神一般诡异的眼神那一刹那就已经竖了起来。
无数次和死亡擦肩而过,斧老三清楚这是什么气息,死亡!
一切都晚了。
赵虎臣的步伐如鬼魅,无声无息地游移到斧老三的身边,闪烁着寒芒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中。
一刀!
刚想要喊出声的斧老三眼睛暴凸,喉边的喊声变成一声沙哑的呻吟,盯着和他拥抱在一起的赵虎臣。
赵虎臣另一只手挽着斧老三的肩膀,两人就如同许久未见的亲密老朋友一样半拥在一起,但在两人身下,赵虎臣的另一只手用匕首一下又一下地刺进斧老三的腹部。
斧老三的怀中还抱着女儿。
“你是爸爸的朋友吗?”那女孩完全不知道抱着他的爸爸已经被刺了五六刀,满是纯真的大眼睛疑惑地望着赵虎臣。
“不是。”赵虎臣轻轻回答,微笑拉着斧老三的身体转过身,让斧老三的背对着马路,他自己则藏在斧老三身后。
这个动作,让街对面举起手枪来的男人失去目标,显然,他已经从斧老三身体有节奏的颤抖中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灰白,他疯了一样冲过来。
这条马路不宽,就算人流很多,全力冲过来恐怕只用几眨眼的功夫,但那男子却感觉像是跑了一个世纪那么远,怎么跑都跑不到,无数的人遮挡住他的去路,遮挡住他的视线...
十刀。
赵虎臣刺了十刀,斧老三的腹部已经成了一个大窟窿。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短短一两分钟,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异样。
斧老三的脸色瞬间死白,原本还算健康的红润消失不见,嘴角缓缓溢出血丝,这一点血丝就像是引来了一个豁口一般止都止不住。
已经意识到什么的斧老三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反击的力量,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试图伪装一个假象,目光望向天真的女儿,斧老三张开满是鲜血的嘴,鼓足最后的力气,说:“以后,要好好念书,听妈妈和老师的话,做一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人,千万别像爸爸,知道吗?”
女孩惊恐地看着爸爸嘴角的血丝,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幼小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父母血脉相连,一种巨大的不祥预感让她忽然大声哭了出来。
斧老三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迅速流失的生命力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
“不哭。”赵虎臣伸出手,擦干净了女孩的眼泪,轻声问:“记住你爸爸的话了吗?”
女孩惊恐地点点头,可爱的小脸因为巨大的惊吓而一片惨白。
“记住,别打我女人的主意,永远。”赵虎臣微笑,放开斧老三的身体,轻轻转身离开。
“啪!”失去了支撑,斧老三的身体摔倒下来,而他怀里的女儿则趴在了他身上,鲜血流淌,周围的路人则才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尖叫声,惊恐的喊声,一切杂乱的声响让幼儿园门口乱成一锅粥。
整个世界颠倒了过来,斧老三看着赵虎臣的脚步渐渐离开,听着女儿的哭喊,意识迅速抽离身体,一切声音影像都渐渐遥远...一直到永恒的黑暗。
手持手枪的男子推开围观的人群,见到躺在地上已经死去了斧老三,还有在他身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的女儿,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在地上,脑海中回荡的全是那个如同死神一般阴鸷的眼神....
回去的路上,周围慌乱的人群丝毫没有影响到赵虎臣的平静,就如同来时一样的平静,赵虎臣放在口袋里的手微微颤抖,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提醒自己,自己不是冷血动物,同样不是神。
深吸一口气,让颤抖的手平静下来,赵虎臣强迫自己忘掉斧老三临死前的眼神还有那女孩的哭喊,以及那温馨的父女对话,咬牙打开奔驰车门,坐进了后座,闭上眼睛不言不语。
媚娘仿佛能够理解赵虎臣此时的不平静,没有打扰他只是淡淡道:“开车。”
奔驰车缓缓启动,离开了这里。
“抽烟吗?”赵虎臣的耳边响起媚娘的声音。
赵虎臣睁开眼睛,接过那支烟,放进嘴里,还没有等他摸出打火机旁边已经有火递了上来,惊愕地看着手持打火机的媚娘,赵虎臣将烟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