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中喝酒怕不出汗,不出汗,就越喝越怕越容易醉。监友似乎相反,耍了一套拳,出一身汗,却坐不住了,嘴里说:“再喝,再喝。”一下子滑到桌下,张建中和倒把明忙拉他起来,他竟软得像煮熟的面条。
埋了单,两人一左一右架着监友回酒店的房间,倒把明嘴里不停地骂监友:“还说我每次喝酒都醉,你才每次都醉,拍着胸口说埋单,醉成这个样还埋得了单吗?你别以为醉了就不要你埋了,明天醒来,你得把钱补上。”
监友完全醉掉了,根本听不见,倒把明是骂给张建中听的,张建中掏钱埋单的时候,他很不好意思,他还担心张建中以为监友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我们好久没见了,他今天太高兴,喝得就没了节制。”
“看得出来。”
“他不是那种有心计的人,什么都写在脸上。”
“是的,是的。”张建中当然知道倒把明的尴尬,很不计较地说,“我今晚也很高兴,能结识到他这样的朋友。”
“你是个好人,不会因为我们有污点看不起我们。”
“谁都不是完人,都有这样那样的不足。”
上楼梯显得很吃力,倒把明自告奋勇,说:“我背他吧!”就弯下腰,让监友趴在他身上,开始还背得稳,没走几步,监友就趴不住了,不是往左倒,就是往右溜,张建中在一边扶着,反而觉得更吃力。
好不容易把他搬到床上,倒把明已累得坐在地上不想动了。
张建中也是一身汗,就推开窗,吹着风,省城的风竟然是热的。这地方,繁华是繁华,却像个大蒸笼,如果,在边陲镇,这会儿的风已经清凉了。他意外地发现,这里可以看到汪燕办公室的窗,看见那里亮着灯。
“不可能吧?谁呆在她办公室?”
他很不想承认某种事实,汪燕绝对不可能呆在办公室,明知道他就住在这附近,要躲他也怎么躲远一点。
“我下去走走。”他对倒把明说。
下楼的时候,他问自己,你要去干什么?证实汪燕在办公室吗?人家忙不见你又怎么样?犯了哪条法了?哪里规定人家就一定要见你了?他又对自己说,你不见我不是不可以,总不能说假话吧?总不能骗人吧?你直接说忙说不想见,我张建中也不会硬要你见啊!
走到服务总台,对总台小姐说要打个电话。那时候,电话都放在服务台下面的格子里,总台小姐把电话提上来。这次,张建中拨了汪燕办公室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汪燕第一反应是要接那电话的,正在卫生间洗澡,裹着一块浴巾出来,只是慢了半步,电话就响断了线。
“这时候,谁还会打电话进来?”往回走的时候,汪燕想。
那时候,还没有来电显示。
不会是张建中吧?
还真有这种可能。晚上,是不会有人打她办公室电话的,有事都打她的大哥大,特别是那些客户。
她决定,不再接办公室的电话。但又觉得还不够,便打电话告诉门卫,今晚不管谁找她,都说她不在。那乡巴佬,就住在这附近,如果,这电话是他打来的,说明他不相信她不在省城的话,完全有可能跑到公司来撞她。
“你以为,你是谁?对于我来说,你已经没有价值了,你既然已经跟别人的老婆睡过,你还有什么值得我汪燕稀罕的?”
你这个乡巴佬,就不知道我是怎么对你的?有事没事打电话给你,教你这教你那为什么?你有把我挂在心上吗?有想过怎么报答我吗?我不想要你什么,就是想要你第一次的感觉,想看你的惊慌失措,你轻易就给别人。如果,你给了自己的老婆,我还无话可说,你却给了别人的老婆!
你太辜负我汪燕了!
这么想,她就着浴巾站在那里生闷气。
还真被汪燕猜中了,打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张建中就更觉得奇怪,明明亮着灯,怎么会没人接呢?他来到公司门前,敲了敲卷闸的门。
门卫老头探出头来,上下打量张建中,很有几分警觉地问:“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