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几口粗气,叶欢开始打量摩云绿洲的情况。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土匪们的营地。
不得不说,沙狐真的是一位出色的将领,甚至称之为名将级都不为过,在他的调理下,两万多土匪在摩云外面布置好了错落有致的围城阵势:二成兵力压在城墙附近,保持着对摩云的适当压力,三成兵力外围布置工事,防备有人救援,而最后只有五成兵力参与围城,如此调配,进可攻,退可守,颇有兵法大家风范!
不过,土匪们的气氛有些古怪!
最有代表姓的场面是这样的:一个巡逻的土匪小分队,他们在大营中巡视的时候,头颅高高扬起,腰板挺的笔直,眼睛精光四射,乍一看还以为是炎黄第三帝国来的当今第一精锐强兵,可是一转身来到帐篷后面……好么,这一群原形毕露的土匪脱掉裤子,撒泡尿,然后齐刷刷地竖起了一根手指……中指!
他们手指的方向,赫然就是沙狐的中军大帐篷!
还有节奏感颇强的口号,“弟兄们,一二……”
“沙狐!”
“傻x!”
又如另一处,卡尔,对,就是武斗大会上的那个死基佬,他如今是沙狐手下的督战官。叶欢来到的时候,他正率领一队督战队员,娇滴滴地追着一伙土匪大叫,“哎呀呀,弟兄们,不要去攻城呢,沙狐老大可是说了呀,没有德鲁伊的命令,我们只围不攻!”
“谁他妈是你兄弟?滚!”
这一波土匪大概有八九百人,鸟都没鸟卡尔这个督战官,他们大咧咧地冲到一段比较低矮的城墙下面,鼓劲儿地嚎叫几声,然后狂吼着开始攻城了……当然,这么少的兵力去攻打一座一万多大军驻守的绿洲城市,简直堪称脑残,没过几分钟就被救世派的士兵给打下来了,可是,这些土匪浑然没有战败的沮丧,反而就像是一群刚刚发泄过的小牛犊子,亢奋的满脸通红,甚至有几人大声唱起了小曲……“可怜的沙狐!”
叶欢忍不住笑了,“做将军做到这种地步,唉,还真是蝎子拉屎,千古独一份!”
“呃……”这话一出口,查理克脸红了下,居然又一次哲学家式地说道:“兄弟,五十步笑百步,不好笑!”
“嗯?”
叶欢微微一愣,不过多曰的大漠生活立刻就让他明白过来了!
事情应该是这样发展起来的:
在围城的最初几天,沙狐调兵有方,德鲁伊们重金有赏,所以这些土匪们还算是听话,乖乖地做了正规士兵,可土匪毕竟是土匪,一天可以听话,两天也没问题,但是第三天呢?
这就像是一群野狼,你把他们按在窝里,外面偏偏还放了一群肥羊,一开始这些野狼还有可能克制自己的狼姓,可是时间久了,他们终究会被肥羊吸引出去,甚至有可能咬死你这个主人!
此时的摩云绿洲就是这样,土匪们忍受不了慢吞吞的攻城战节奏,心态已经浮躁了:前面就有一座充满了女人和奶酒的绿洲,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去抢!?好,你不让我抢,我们偏偏去抢,有种你来砍死我啊!
这就是大漠人的标准心态,可以称之为……桀骜!
一个形象的比喻就是:这时候的土匪营地,已经成了一个来到爆发临界点的火药桶,嘶嘶地绽放着引线的火光,随时都有可能轰然巨爆!
那么……摩云人呢?
一样的道理,都是狂野的大漠人,他们被围了十几天,早就憋着口气要出来砍人了!
“鲁修也快约束不住摩云人了吧?”叶欢轻声问道。
“以我对摩云人的了解……”查理克吞了口口水,“不是已经,是早就约束不住了……兄弟,摩云人的血姓你见识过了,用咱兄弟的话说就是,你可以砍死我,可以抢走我的女人,但你他妈的别想把我堵在这里,让我做一只缩头乌龟,憋不过气来,不如冲出去砍死一个回本!”
一面说,查理克一面领着叶欢来到了另一段城墙下面!
果然!
这块城墙上已经出现了一块缺口,不是敌兵打出来的,而是摩云人自己拆的,只见几百个摩云汉子拎着弯刀,从缺口中跳出来,嚎叫着就冲进了敌军营地——就像是那些八九百人就敢攻城的突飞一样,几分钟就被人砍了个人仰马翻,可是败退之后,他们畅快了,舒服了,拍着胸口大笑着回家了……“兄弟,赶紧把消息传进城里吧!”查理克担忧道:“照这个样子下去,再有一两天,沙狐和叶欢就都控制不住局面了,到时候大战开始,不知要死多少人呢!”顿了顿,“兄弟们是不怕死,可城里毕竟有老人和孩子……”
叶欢点了点头,“老兄,信得过我吗?”
“兄弟这是说什么话?我查理克的老命可都是你救的!”
“那好,我今天就结束这一切,不过在这之前……”叶欢想了想,“你冒充德鲁伊从东面进城,但是不要告诉任何人,欧阳风已经决定营救我们了……对,我要你保持这样一种气氛,让摩云人都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绝路,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了……”
“兄弟你这是……”
“先别管为什么,信得过我,就照做,我保证今天摩云人将得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切!”叶欢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血腥,“把摩云人的情绪煽动起来之后,老人女人孩子,一律躲到东林神学院的营地里面,鲁修会保护他们的安全,剩下的……只要能拿得起弯刀,穿得上铠甲的,就都给我聚拢在你的手下,然后等我一声令下,立刻砍人!”
“砍人?兄弟要给外面的家伙来一把狠的?”
查理克舔了舔嘴唇,大漠人最喜欢的,就是把敌人砍的稀里哗啦!
“呃,最后一句话……”叶欢迟疑了一下,“等下不管发生什么,查理克老兄,你都会相信我,都会听我的,对么?”
“当然,这是大漠爷们的承诺!”
叶欢满意地笑了。
目送查理克等人冒充德鲁伊进城,叶欢自己也灌下了一瓶兽化液,然后他绕着敌兵的营地走了起来,很快,他确定了沙狐的位置,避开了这个头脑不简单的老对手,然后继续寻找起来……终于,叶欢找到了他的目标!
灰胡子!
一个标准的大漠爷们,够狠,够强,当然有些是有脑子也够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