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孙传庭与傅昌宗的排位是第五与第六,看似傅昌宗比孙传庭排位低,但这种‘低’几乎不重要,加上傅昌宗的身份,背景,权势,完全不需要向孙传庭行礼,相反,孙传庭要多借助傅昌宗的力量。
这么诡异的一个动作,只说明了一件事:孙传庭入阁,不久了!
这是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件,快速的扩散,从宫内传向宫外。
但是在没有传出之前,六部那些大人们已经透出了这种可能,加上孙传庭拥有查处二品以下官员的权力,整个京城忽然安静了下来。
不管多热闹的事情,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孙传庭身上。
孙传庭第二天一大早就启程赶往辽东,在京中万官的注视中,悄无声息的出京。
即便孙传庭走了,京城的气氛还是很压抑,六部衙门那些闹事的,纷纷偃旗息鼓,不吵不闹,安静本分。
朝廷的官员还在急切的忧思惊恐中,没有反应过来,同样精神紧绷,老老实实的做事,多一个字,一句话都没有。
诡异的气氛,在京城蔓延,持续。
孙传庭的马车内,包理游看着孙传庭,神色沉思。
孙传庭什么也没说,但包理游能猜到,就像很多人一样。
包理游犹豫再三,还是出声问道“大人,为什么不留在京城,毕阁老正好不在,傅阁老又愿意配合您,不正是天赐良机?”
做为继任首辅,必然要做些安排,打破前任留下的框架,显示存在感,现在前任远离京师,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孙传庭没有要做首辅的那种狂傲之色,越发的冷静,他看着“你太小看毕阁老了。”
包理游见孙传庭没有生气,大着胆子,道:“大人,不是下官多嘴,诽谤上官。毕阁老太过保守,事事求全,皇上不满是有理由的。他现在要致仕,还处处给您设置障碍,想要框柱您,您是否太过容忍了?”
孙传庭用一种略带‘诧异’的眼神看了眼包理游,继而道:“你在我身边也待了两年,出去历练一下吧。明年辽东要多划出几个省,你先去做一个从四品的参议。”
这件事孙传庭之前没提过,包理游心里微惊,躬身道:“大人,可是学生有什么说错了?”
孙传庭摇了摇头,道:“好好做,不要让我失望。”
包理游这才放松,道:“谢大人。”
孙传庭依靠在厢璧上,微闭着眼,心里却依旧如翻江倒海般翻腾。
他做为孙传庭的继任者,这是在六年前,甚至是更久之前乾清宫就决定的。
他不得不佩服当今这位看人极准,他对内阁推动‘新政’的‘懈怠’,对‘新政’迟迟没有大突破感到不满,若是他继任左次辅,一定会大刀阔斧,强力推动改革。
孙传庭跟着朱栩也是多年,深得信任,他对朱栩也是有相当了解。
这位对同胞宗室无情无义,对扶他上位的东林党赶尽杀绝,对于祖宗成法,千秋史册鄙夷不屑,在外界更是诋毁如潮,满天如海。
孙传庭却知晓,这位心中自有情义,只不过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
但是,毕自严有。
他也会有!
‘君授之我天柄,我报之以穷生!’
孙传庭眼缝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心里如雷霆般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