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君莫也为之一震,但是他根本帮不得任何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骄面无表情的将伏杀抽出墨风堂的胸膛,又再次扬手,狠狠的刺下,一下又一下,让无数鲜艳血红的花朵开满了那人的胸膛…………
夜星阑眼泪泉涌而出,颤抖着喃喃重复着一句“不要”,她不敢去看墨风堂的脸,那被鲜血溅红的脸上,只有一成不变的微笑,对着眼前人,从一而终,都温柔无比的微笑。
宁骄,你的墨先生,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你。
一刻……都没有。
“凝娇,我很喜欢你……只是恐怕说的……有一些晚了……”墨风堂仍对着凝娇说着话,微小的声音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无比清楚:“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这寂寥不堪的一生……终于有过短暂的欢喜……”
血沫从墨风堂嘴里大量的冒出来,让他的笑容凄美而又触目惊心,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可还是不放弃努力看着凝娇,一瞬不瞬,似乎要将她刻入魂魄。
可凝娇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最后的一抽手,将伏杀匕从墨风堂胸膛拔出,任由身前高大血红的身躯,从眼中软到下去…………
夜星阑的法术顷刻被解开,凝娇似乎也苏醒了过来,手中的匕首落地,她眼中有了神,可看到眼前一幕的同时,她整个人也瘫软了下去,旋即,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让所有人响彻了整个崇明山。
凝娇猛地抱住墨风堂,彻骨的寒冷和痛苦瞬间扼住她的咽喉,她想起了刚刚自己亲手杀了他的一幕,尖叫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安静。
御盏似乎看够了热闹,手中一挥,神族一众便前赴后继的上来,攻向了离君莫。夜星阑顾不得墨风堂,只能唤出白虎,先勉力为他们抵挡一阵。
“墨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杀了我不是更好吗……你这么做,根本就是在害我,害我一生一世都不能安宁,不能……快乐……”凝娇将墨风堂抱得很紧很紧,声音低的像是用最后的气力凑出来的,嘶哑得让人生疼。
“执着于快乐,便……永不会快乐……”墨风堂用最后的灵力支撑着自己开口,虽然每说一句话,大量的鲜血都会冒出口鼻,让他痛苦不已,可他却还是在微笑:“让你……一世不安……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你不会……忘记我……”
“墨先生,对不起……”
凝娇此刻仿佛麻木,除了一阵一阵的寒冷,她好像没有了任何情感一样,纵然知道怀中的人多么重要,纵然知道他即将死去,他们再也不会相见,可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我,不想听这个……”墨风堂气若游丝:“我想听……你……叫我……名字……好久……没人叫过……我的……名字了……”
“风……风堂……”凝娇木然的开口,仍是道:“对不起……”
墨风堂的笑容忽然变得悲切起来,终归,还是一句对不起,不是他想要听的那句话,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也没有机会了……
张了张嘴,话没有出口,眼泪倒是流了下来,旋即,凝娇感觉到有什么最最珍贵的东西,像是从胸膛割离,渐渐的从怀中滑落了下去……
绝美的月光下,那张鲜血淋漓的脸,静谧的……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她觉得这只是一个噩梦,只要她醒过来,她和墨先生,就又能回到崇明山上朝夕为伴的日子里。
他一定还会猝不及防摸住自己的头,低低道:“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