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思齐道:“我只是出来逛街。怎么,你不回京过年吗?”年关将至,以现在的交通条件,现在回京,怎么着也来不及了。
苏玮摇了摇头,道:“不回去。”
身后的护卫却对视了一眼,又垂下眼睑。
乐思齐把杯里的茶喝完,站了起来,道:“你要是没事,来景福楼,我请客。”
再也不提让他去探视若风的话。苏玮嘴角翘了翘,道:“好。”
乐思齐走后,名叫艾军的高个子护卫带着调侃道:“国公爷在这姑娘面前,和善得很哪。”
要知道苏玮一向黑面黑心,对谁都冷淡淡的,可是在乐思齐面前,却一而再地先开口调节气氛。他们还是第一次瞧到呢。
苏玮淡淡道:“我一向遵重对手。敢跟我叫板的人,我都带有敬意。”
原来如此。艾军垂手应是。
苏玮也不跟他多话,独自坐在窗边,看着街上的行人,直到天色将黑,才道:“走,我们去景福楼。”
景福楼下围了暖账,炭火烧得旺旺的,等待席面的食客们如常,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也有人独自在灯下看书。
小二把苏玮迎到暖帐,安排了座位,上了茶,递上号牌,恭敬地道:“客官请稍等,轮到位子了小的再过来请您。”
艾军一把把住小二的肩膀,道:“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还得等?”
小二依然恭敬地道:“小的不知。东家这么规定,小的只是照章行事。”
苏玮拦住艾军,挥手让小二下去,道:“跟一个小二置什么气?难道我来吃饭,就可以不遵守人家的规定了?”
就算在醉仙楼,客人也有先来后到要遵守,大家出来消遣,又不是找气受,摆谱有意思吗?
直等了小半个时辰,小二才来请。甲等雅座已收拾好了。
苏玮在主位上坐了,指了指左右的座位,对两位心腹道:“坐吧。”
行军途中难免一起吃饭的时候,两位告了罪,都坐下了。一时间,甲等雅座笑语不断。
乐思齐买了几匹布料,交给山子,放他两天假,让他明天拿回家。山子心里那个感动啊,心想着是不是齐妹妹向他暗示什么,高兴得半宿睡不着。第二天天没亮就往家赶。
现在有山子和陈西时不时捎钱回家,日子可比同村的人宽裕太多了。这不,正忙着宰猪杀羊,嘴就没一刻合拢过。见山子扛着布料进来,忙擦了手,让他打来开来瞧。
请来的屠夫师傅提着猪刀也凑过来,一边啧啧感叹道:“你家真是走了八辈子大运了,怎么好事都落在你家里呢。”
“可不,”秀英得意洋洋道:“要不老一辈怎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那个什么呢,自打我家男人救了娃,这日子啊,就越过越红火了,肯定是好人有好报呢,要不然,怎么能过得这么好。”
屠夫师傅陪着笑连声称是。
山子把布料让秀英看了,来不及装好,拉着秀英到一边说悄悄话。秀英不停地点头,道:“行,明天我就去,我亲自去。”
宰好了猪,把两片肥肥的后腿肉留下来,其它的加了佐料腌好,秀英跟陈东说了一声,收拾了小包袱,天还没亮就和儿子走出小山村了。
乐思齐见到扛着两条猪腿的山子和笑意从眼角直漫开来的秀英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婶怎么来了?”
秀英让山子把猪腿扛着厨房,拉着乐思齐坐了,道:“我的儿,几个月没见,你可出落得越发漂亮了。眼看着快过年了,婶一来呢,想让你回家过年;二来呢,这过年了,又大了一岁。你和山子都不小了,这婚事是不是也该定下来,明年开春挑个好日子,把喜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