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山庄中,君天行早已令人摆好了宴席等着他们的到来。
大家畅所欲言,痛快喝酒,豪情壮志,好不快活,而夜阑心先前对君天行的讨厌,也渐渐随着气氛消散了。
酒席过后,君天行将他们留宿在沙漠山庄中,但是临行前却把君无邪交到了他的书房,说是有事情要和君无邪谈。
“夜姑娘,自从离开景阳,你说,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快活过了?”棋音问道。
夜阑心想了想,自从穿越过来,似乎就一直在缠上麻烦,好像还没有真正的快活过。
夜阑心看着天上明亮的星星,却迟迟想不出个答案来。
而至于那次君天行在书房里跟君无邪说了些什么,夜阑心一直不得而知,在他们回景阳的路上,夜阑心旁敲侧击的君无邪,但都被他巧妙地绕过去了。他只说,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
夜阑心一行人由于在沙漠山庄耽搁了两天,所以没能赶得上大部队。
但是他们到达景阳城的时候,皇上身边的太监张全安已经在城外摆了接风酒迎接他们了。
“王爷,皇上召你入宫面圣呢。”张公公说道。
夜阑心替君无邪带上理了理衣襟,然后说道:“你先进宫吧,我们回王府等你。”
君无邪向众人告辞后,翻身上马和张公公一起朝皇宫奔去。
棋音和墨舞也向夜阑心告辞后回到了长乐王府,棋音说在大漠冰天雪地里都快被冻成雪人了,说要回去好好泡个澡然后去找几个美女凭栏观景最是惬意不过。
馨儿冲他做鬼脸然后说道:“棋音,你就不怕我向蓝凝儿告你的状么?”
棋音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想告状你就去吧,小心被沙漠妖怪给吃掉。”
“你以为我告状还要跑到沙漠那么远啊,蓝凝儿送了我一只信鸽,她让我监督你,你要是敢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我就飞鸽传书”馨儿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信鸽口哨。
“什么!”棋音凌乱在风中,看着其他人笑着离他远去,久久不能走出这个打击。
夜阑心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后,随意的把自己扔在床上,摆了一个舒服惬意的姿势,回到家的感觉真是好啊,这里舒服的床可比边关的条件好多了。一路劳累,夜阑心的确是有些累了,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馨儿见状忙拿来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就安静的退了下去。
夜阑心闭上眼睛,脑中却不断闪过这些天的画面,君天行,华少荣,莫君言,蓝凝儿,像放电影似的一个一个从她眼前走过,这段时间真的是经历了很多,很危险,但是却很值得。
与此同时,二皇子的府上,二皇子正在气的乱摔东西,盛安急忙上前拦住了他。
“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想办法解决,你这样发疯有什么用。”盛安当然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气恼。
“混蛋,白痴,废物,都是饭桶!”二皇子怒骂道:“连一个君无邪都搞不定,晋王根本就是个废物,废了我那么珍贵的轰天雷,却炸不死一个君无邪,让他帮着华少荣攻克永安关,他却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二皇子气恼中将书桌上的砚台狠狠地砸到了地上,顿时墨水四溅。
“等等。”盛安问道:“你说的华少荣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北庸军暗通来往。”
盛安责问道:“这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你就是死路一条啊。”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二皇子没好气的说道:“北庸的公主东方灵月已经与我私定终身,但是我告诉她,除非她住我登上皇位,否则我不可能对她明媒正娶。”
二皇子狠狠地说,“所以,华少荣,只是个幌子而已,我只是想让华少荣攻克一两个关口,然后亲自带兵破了北庸军,以此便有了战功,而我把晋王安插在北庸军中,就是让他暗中监视,北庸军一旦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我也好有所准备,谁知道他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君无邪不仅没有死,还抢光了战功。”
“这次确实对我们不利,君无邪因功已经被皇上封为游骑将军,手执三大营虎符军令,而右相力谏他,也力谏出兵,如今打了胜仗,又必然增加皇上对他的信任……”盛安说着,心知助二皇子登上太子之位恐怕越来越难了。
“不过没关系,我从来都不可能只做一手准备,君无邪,要真的是战死该有多好啊……”二皇子阴险的说道:“现在,是你逼我这么做的,君无邪,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盛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希望他不要再做错什么事情,对于这个二皇子,他觉得他押错了宝,但是他们还有一张王牌,但是不到最后,他们是不会动用这个人的关系。
盛安说的这个王牌,便是太后,皇上和太后的感情素来好,本来大家都认为皇上一定会自封贵妃的两个儿子中选一位继承人,事实也确实如此。
右相府府中,夜阑心在房间里等一个人的到来,所以把两个丫头都支使了出去。
不多时,她就感觉到一个声音自窗外响起,等她回过头的时候,正看到棋音站在她的身后。
“夜姑娘,你找我?”棋音开口。永安关一战,让他们十几个杀手见识了他们这个未来王妃的气魄,都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嗯,有件事情我要交给你做,这件事情也只有你做合适。”夜阑心低声说道。
“夜姑娘尽管吩咐。”棋音说道。
“我要你暗中监视庆安王的行踪。”夜阑心说到,国事处理完了。她现在要开始处理家事了,任何事情,她不管则罢,要是她决定要管,就会管的彻头彻尾。
“庆安王?”棋音迟疑了一下,问道:“就是那个晋王的表叔?”棋音不知道这么一个小人物怎么也引起了夜阑心的注意。
“不错,就是这个人,这个人与晋王关系密切,你要严加监视,一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马上向我报告。”夜阑心吩咐到。晋王突然倒戈,跟庆安王肯定脱不了干系。此人受命与他人的可能更大些,如果是受命于人,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庆安王,我一定要揪出你背后的这条大鱼来。
“你的轻功功夫很好,办事有小心谨慎。所以我才放心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做。”夜阑心对棋音说道。
“我知道了。”他没有问夜阑心让她监视庆安王的原因,他知道,夜阑心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她做的事情,一定有原因。他不需要知道,至少现在不需要。
棋音刚走,馨儿就进来禀报说白桓宇来看她了。
她刚走出锦绣苑,便瞧见白桓宇正弯着身子,在拨弄花园里面的花草。这些日子,夜阑心没回来,阿九说白桓宇会时常过来照看这些花草!
看到夜阑心走了出来,白桓宇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看到两手上沾满了泥巴,忙把双手藏到了身后。
夜阑心朝儿子笑了笑,馨儿也端过来了一盆水让白桓宇洗手。
白桓宇觉得很窘迫,但还是很快的洗完手,接过阿九递过的毛巾擦干净双手,这才仔细看了看夜阑心,他觉得夜阑心这番回来看起来更加的精神饱满而活泼可爱了,娇艳中带着几分洒脱,实不愧是女中豪杰,可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加快。
夜阑心让白桓宇坐下,然后又让馨儿给白桓宇上茶。
白桓宇赶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青玉色的瓷瓶,递给了夜阑心,说道:“阑儿,我听说你在战场上受了伤,我知道你身边有能人,看样子你也已经并无大碍,这瓶软凝脂,是我自己研制的,涂抹在伤口上可以让疤痕褪去而不留下任何痕迹。”
夜阑心接过了瓶子,让阿九收好,然后疑惑地问道:“我受伤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桓宇笑了笑,佩服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么?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你呢,说右相府出了一位女将军,和长乐王并肩保护着我东陵子民的安危。”
夜阑心听到白桓宇说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她,只是淡淡的苦笑了下。说起来,与她来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她的事情就在整个景阳城闹得满城风雨,那时候,她也是被大街小巷议论呢,不过那个时候,她是被人骂做骄横跋扈的女人。想到这里,夜阑心无奈的笑了笑。
“为何发笑?”白桓宇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夜阑心淡淡的说道。
“阑儿,其实,我还得跟你说实话。”白桓宇搔了搔头,说道:“虽然人们都在夸赞你,但是知道你受伤这件事情,其实是长乐王说的。”
“他不是一来就被皇上召去了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夜阑心的说道。
“主子。”阿九在夜阑心耳边说道:“王爷早已经回来了,也来看过你,只是你睡得香,王爷便没有吵醒你们,说晚些再过来。这功夫,他又去看皇后了。”
原来如此,夜阑心心想,我睡得有那么死么?什么时候开始,有人进来我都不知道了……
正在郁闷,白桓宇又说:“他让小厮来向我要这瓶软凝脂,听说你回来了,我便亲自送来了。”
晚饭的时候君无邪都一直没有出现,夜阑心猜得到,他一定是还沉浸在皇后体弱的痛苦中,心情沉闷,不愿意见人吧。
晚饭以后,琼华拉着夜阑心聊天聊了很久,不断地问这问那,还很八卦的问她和君无邪在关外有没有发生浪漫的事情,夜阑心无奈的告诉她我们是在打仗,对抗北庸军,又不是在谈情说爱。
末了,夜阑心没有直接回房,而是绕到了后院的香堂,这里供奉着君无邪的祖父祖母以及一些他没见过的人的灵位。而此时,君无邪只是神色颓废的矗立在大殿里,让人看着心疼。
夜阑心步伐轻巧的走了进来,走到君无邪身边,声音温婉动人,轻轻的说:“皇后娘娘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君无邪没有说话,只是突然转过头来,脸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双明亮的眸子闪动着些奇异的光彩。然后一双性感的薄唇轻启,语气霸道而强硬,“我很好,你先回去等我,我一会过去。”
夜阑心怔了一下,本来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因为,君无邪此时的语气,竟然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受老公管制的小女人,心里竟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君无邪来到夜阑心的庭院的时候,夜已深,房间里。夜阑心已卸妆,一头丝滑的长发,带着沐浴过的清香正临风而立,一袭简洁的雪色寝衣,倚在窗前望着月亮,素手轻轻的摩娑着,心里则在思量:他让我等他?
听到推门声,夜阑心回头看时,就见一身黝黑玉袍的君无邪抱着胸,麦色的脸孔泛着红潮,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进来。
侍在房里的两个婢女忙行礼问安。
君无邪嗯了一声,头都没抬,直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夜阑心轻轻吁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穷紧张个什么,她觉得自己心里想的很奇怪,在战场上,跟君无邪睡在一起的那天都没有这么紧张,这么纠结……夜阑心伸手随意挽了挽头发,整理了一下身上这件锦红罗裙,看起来得体而不失娇媚。夜阑心上前彬彬有礼的行了一福礼:“恭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