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的夏季总是幽凉得静悄悄的。
波罗的海和大西洋的海流轮番往岸上吹,虽然外人看来摄氏温度并不低,可身临其境的人才知道那种潮湿的触感,总令人觉得从身心到脑子都冷静下来。
汤姆是莲花塑体,夏天本来就体凉,此时他只觉得手脚更冰凉。
他转头看了一眼赫敏,赫敏手上拎着烧鸡,微微眯着眼睛,一直往前方的黑色高塔望去……
烧鸡挺不舒服地在她手上蹭了蹭,嗷嗷表示,“我不喜欢这个气候,令人胃疼。”
赫敏继续极目远眺,“那是你太久没吃东西了……”
“是啊,,!”小黄鸡猛地蹿了起来,拍打着翅膀叽叽大叫:“小爷都三天没吃零食啦!有你这么残忍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主人吗!”
赫敏挑了挑眉头,专心放出灵识查探,一语不发。
烧鸡随即眼珠转了转,嬉笑着跳到汤姆肩膀上:“喂……你带了巧克力蛙的吧?我知道你带了。”
汤姆表情一呆:“呃,我包里不知道还有没有……”
“不许给它吃,Tom。烧鸡要减肥。我们走。”
“喂!不可以这样嫌弃小爷我啊!小爷明明是又大又温暖!小爷这么努力你没有看到吗?!让鸟饿肚子,这是善良温柔的主人该做的吗!累感不爱!”
“你把火车站的体重计都压破了,还敢说自己不胖……”
赫敏拎着它往高塔走去。
汤姆跟在后面,想起这个夏天他们从火车站台上下来时发生的事,不由得微微好笑。
他们与小伙伴们一一分别,约好了这个夏天魁地奇世界杯再见——德拉科对学院最终决战还是败给了哈利心中耿耿于怀,扬言要在下一年一决胜负——而后哈利终于第一次快乐地朝着德思礼一家走去,怀中抱着一只大黑狗。
赫敏送走了所有的小伙伴,转头便决定直接启程去德国。
然而她经过车站便利店时忽然停了下来,想到什么似的走到了体重计旁边,把怀里的烧鸡放了上去……
“这么大的鸡?”便利店麻瓜老板一呆,“小姐,最近禽流感,这只鸡恐怕不能——呃!?”
麻瓜便利店里轰然一乱。体重计上方的指针屏都炸裂了,体重计里的弹簧也都飞得到处都是……
“你才禽流感!你们全家都禽流感!”混乱中,小黄鸡不服输地说。
汤姆还记得当时赫敏的表情,赫敏表情简直一黑……
——说起来,烧鸡体重到底有多少呢?
——能把体重计炸掉,应该很重很重吧?虽然看起来总是很轻盈的样子,赫敏也抱得很轻松……
——那是因为赫敏腕力非凡,他领教过。
——说起来,赫敏自己又有多重?
他不由得扫了赫敏一眼,再抬头时发现他们已经抵达了高塔之下。
那是一座很严肃很严肃的建筑,带着中世纪国王关着政治犯似的风格,又有着德国人天生的严谨。但是,无窗无门,仅有入口处一行黑色的文字。
赫敏点了点头,转头看着他:“你知道怎么进去吧?”
汤姆点点头,走了上去,轻声把那行字念了出来。
赫敏心里有些惊讶。她没怎么听过这种语言,更没听他念过……他念得有一种硬朗的质感,与英式的翩翩有礼截然不同。
“这是德语的‘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汤姆轻声说。
全封闭的高塔,轰然洞开。
他们走进阴森森的通道内,只觉得里面更幽凉了。烧鸡很不爽地嗷嗷滚来滚去,把脑袋深深埋在赫敏的脖子里。
一道活动电梯的铁门在他们面前轰然一关,铁门明明没生锈,却给人一种很陈旧的质感,制式像是二战时代……
电梯轰然上升,把他们带上了黑暗的高塔内部。
周围漆黑无光,唯有头顶一盏冷漠的魔晶灯。赫敏轻笑一声:“看来纽蒙迦德的主人挺欢迎我们嘛……”
汤姆不由得问她:“如果进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把这塔拆了。”她毫不犹豫地回答,眼中开始散发出一股跃跃欲试的光芒。
汤姆不由得心中微微汗颜。他想起记忆中的自己来到这座塔时,他也曾狂傲不羁过,虽然外表伪装得风度翩翩谦谦有礼,却丝毫不能被人看重……
“呵呵,Voldemort?这是你给你自己起的名字么?”
“可笑的狂妄!”
“不,你不懂,你也永远不会明白……滚出德国!滚回你的地方去!邓布利多会让你知道,什么是你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
……
再次回过神来,面前的景象又一次与记忆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