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空中开始飘散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土地被雨水浸润,空气里满是泥土与青草的气息。雨一连下了三天,让人恍然觉得连呼吸都满是湿气,到了清晨,雨势才渐渐小了,到上午十点左右,天空中的云层终于散开,露出了金灿灿的阳光。
不太确定这个晴天会持续多久,锥生零决定进行一次大扫除。
虽然时间持续了很久,但三天来的降雨量并不大,太阳刚出来没多久,地面就干的差不多,只是房间内的潮湿感总挥之不去。或许是观察的成功,相处久了锥生零渐渐能发现玖兰枢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小习惯,比如他似乎很讨厌这样的雨天和空气中的潮湿感,甚至连身旁的空气都会染上一丝烦躁,具体表现就是棋盘上毫不留情的杀招,以及获胜时面具式的假笑。
不过这样明显的情绪,也说明猎物更接近陷阱了不是吗?愉快地想着,锥生零把玖兰枢和白莉莉一起赶到了院子里。
与白莉莉面面相觑一阵,玖兰枢蹙起眉,“他想干什么?”让他跟一匹白马待在一起,聊天?虽然他活了很久,也精通很多种语言,但玖兰枢确定这里面绝对没有马语!
眨巴着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白莉莉无辜地看着玖兰枢。
“……”0w0?
“……算了。”这种问题问白莉莉也没用。
歪了歪头,白茉莉用脑袋蹭了蹭无奈扶额的人,尾巴兴奋地甩动着。对白莉莉来说,这阵子的生活可比在黑主学园舒服多了,没人会不死心地来挑战然后被它摔,也没人会给它套上马具,更不会有带着讨厌气息的吸血鬼经过,每天吃好喝好,还有锥生零定期给他刷毛,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生活了。
按住不住往自己身上蹭的大脑袋,玖兰枢无奈,“……果然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
趁玖兰枢没防备,白莉莉一口舔在他脸上,留下一溜湿哒哒的口水印,一击得逞,它得意洋洋地仰起头,又野心勃勃地想尝玖兰枢头发的味道。
——零的头发是白色的味道,黑色的味道是什么呢?≡ω≡
这跟它主人一样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行为让玖兰枢彻底没了脾气,所幸口水里没有异味,他擦去脸颊上的口水,微微仰头躲闪免得白莉莉再咬住他的头发。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纯血君都不会那么小心眼地跟一只动物计较对错,何况世上能不畏惧他的血脉,乐于接近他动物又有多少呢?
就像锥生零一样。
“……你跟你的主人很像。”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玖兰枢拍了拍白莉莉凑到面前的脑袋,顺便拨拉了一下它的耳朵,那里的绒毛细密柔软,摸着很舒服,然后他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于是当锥生零搬着东西来到院子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大一小玩得正欢的模样。
锥生零不由得一阵恍惚,看着这一幕他瞬间脑补了老婆孩子在一起玩耍的温馨画面……哦,他当然没把枢当女人看,也没对纯血种的异能中不包括生孩子这一项而心怀不满,事实上锥生零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一点。看玖兰枢对优姬的宠爱纵容度,要是有了孩子,估计他又要多个一辈子的情敌了。但这是正常男人总会有这样的幻想,不是吗?
没有出声,在成为吸血鬼后身体素质更好,不一会锥生零就把东西摆好。
空荡荡的花园中多了一把藤椅和一张小巧的圆桌,木质桌面上摆着一壶红茶和一些水果点心,桌角特意放了一本厚厚的书册,那是玖兰枢最近正在看的一本书,来自锥生家族的藏书——到底是世家,哪怕被猎人协会搬走了些,还是有些精妙的藏品被遗留的。
不过玖兰家的藏书应该更丰富,玖兰枢想,等着锥生零解释。
“我打算打扫一下,也许灰尘会有些大。”若无其事地说道,锥生零像白莉莉似的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他当然不会说出后半句话:讨厌湿气还是在太阳底下晒晒比较好。
说了,枢一定不会再待在院子里的吧?有时候,这种别扭也很可爱呢。
同样的表情由不同的人来做,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被这个表情囧到,玖兰枢故作自然地接受了这个解释,看着锥生零离开,他忍不住搓了搓不住起立的鸡皮疙瘩。
白莉莉不死心地凑过头来咬玖兰枢的头发,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被阻止,明明它只是想尝尝味道,又不是真的吃掉。
零也好,妈妈也好,都无法理解它的浪漫啊……
再次被拒绝了,白莉莉有些沮丧地垂下脑袋,一口咬住碧翠的青草,发泄似的咀嚼。感到耳朵被拨弄时,它赌气地撇了撇头,得到一下温柔地拍抚,和一个带着笑意的要求。
“带我去一个地方吧。”
轻易被安抚了,白莉莉抬起头,漂亮的大眼睛几乎泛出光来:它已经很久没到处奔跑了,这对一匹喜欢溜达的马来说是多么可怕的酷刑啊,况且它又不是一出去就会迷路的小马驹,就算这地方不熟悉,它也是能找回来的,零为什么不让它出去呢?
果然是世上只有妈妈好呀~
喜滋滋地想,白莉莉驮着玖兰枢迈着轻飘飘的步子跑出院子,殊不知如果玖兰枢听到它内心的想法,恐怕连掐死它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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