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主题偏了,现在的问题是格润的那篇文章。
“,你写了那篇文章是吗?”
“嗯。”格润不怎么想搭理他:“书名是我的,就是我写的。”
“我想跟你谈谈这篇文章。”
“你还没看,有什么可谈的。”格润有点奇怪:“还是说你有了跟幻视一样的能力闭上眼睛就能偷窥到内容?”
“哦说到文章,”钢铁侠把自己的平板用手肘推到后面,而他手上沾满了酱汁:“很有英国老学究的做派,是我最讨厌的那种。”
“按照你的审美水准能说出这种话,说明我写得很好。”
格润把炸鸡袋子迅速抢到自己这边,禁止钢铁侠再拿别的:“你吃得够多了,而且你上次还说我吃垃圾食品容易三高。”
“我不是脾破裂。”
“我也不是老年人。”
“你伤了我的心,宝贝儿。”寡妇说:“再给我个鸡腿修补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你受伤的心灵真容易修补。”
旺达吐了个槽:“克林特呢?”
“纳塔尼亚最近总是吐奶,克林特带着他去看医生了。”寡妇叹了口气,有点担心:“小孩子长大真是艰难。”
“还好只是吐奶而已,我还吃过地沟油呢。”格润安慰她:“你看我现在过得不是也很聪明机灵吗?”
“你没考虑过基因突变这件事吗?”
钢铁侠边擦手边问:“这从概率学上来讲已经落在区间内了吧?”
格润白了他一眼,拒绝说话,而队长则一直看着格润那篇文章。他一开始很是焦虑,觉得格润会把他从小到大的朋友再一次拖入舆论的漩涡之中,可是看着看着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格润从自己的情况入手,阐明了一个隐藏自己能力的人对于超级英雄的看法。她钦佩超级英雄们的勇敢,但不想因超级英雄们的名声而放弃自己现在的生活。
她又讲起了自己曾经听说过和看到过的美国队长,并且发现在洞察计划和档案泄密后,原本摆在美国队长纪念馆里的巴恩斯中士不见了的事。
她觉得很沮丧,因为无论是否巴恩斯中士是冬兵,他曾经为世界和国家的奋不顾身和英勇牺牲是存在的。因为被敌人俘虏和改造,最后被洗脑成人形兵器,他之前的付出就都被人刻意地无视掉了。
“他曾经是这个国家的骄傲,活在人们的记忆和口口相传中,成为了一个英雄。而后来人们发现他还活着,不像以前那样闪闪发光,甚至还成为了黑暗的代言人。他再次出现之前,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遭遇了什么,仿佛一切都不再有人关心。人们只知道有一个曾经保护他们的人背叛了他们,他们觉得愤怒,于是他们剥夺了曾经给予他的一切光荣。那个曾经的英雄现在身负骂名,提起他似乎所有人都有资格在他身上踩上一脚,就如同对待中世纪火刑架上的巫女一样。这样让他们觉得很痛快,毕竟即便他是英雄,可是在人海之中,他们一起咒骂侮辱,就能用语言化作利剑,伤害到一个他们永远打不过的人。”
队长握紧了平板,屏幕上甚至出现了一条极其细微的裂缝,而格润接下来的话则更尖锐。
“我很恐惧,因为我从来都是普通的人。我生长于芸芸众生中,对自己的规划和要求再普通不过。我想以后自己买房子,然后养几条大型犬和几只猫,回到家的时候就有可爱的毛茸茸生物热情地将我扑倒在地面上,而不是回到家的时候首先要担心我的家人还好吗,是不是有敌人在我家我不知道的地方安装了什么炸药。我更恐惧的是,作为一个战斗力非常普通的人类,我在将来也很有可能在战场上受伤(截止发稿那天很抱歉已经受伤了)和被俘(希望这个一定不要发生)甚至战死,而我一旦公布了我的身份,在我遭遇了恶劣的情况后,无法掌握自己而对别人造成了伤害,那么当我清醒的时候,是否有人能有握住我的手说‘我相信你从来不想伤害别人’。我看着巴恩斯中士,看着他身处于命运的沼泽之中,而大多数人站在一旁,冷漠地指指点点,没有什么无关的人愿意伸手将他打捞出来。我由衷地恐惧。”
“我的恐惧从来不是死亡,因为在战斗中我知道我保护的东西就在我的身后。我保护着我家庭院中的那朵花,也保护着邻居家那条见了我就要摇尾巴的狗。我保护着我深爱却又不敢诉说的那个男人,还保护着我最讨厌的那个总喜欢抢我男朋友的碧池。我在保护着我从小到大所见到的一切,我的家我的国我的世界。即便我死了,我依旧希望那些我保护着的人能够深深地记住我,而不是在我化为飞灰之后,拿着道听途说的东西轻轻地嗤笑,用无形的武器毁灭我所奉献生命的地方。”
“我恐惧人心叵测,恐惧人性之恶。作为超级英雄(姑且这么算吧),我对来自背后的暗箭无能为力,所以只能将自己武装到牙齿。感谢那些将我视为天使的人,是你们让我对自己的力量有了信心;也感谢那些不喜欢我的人,因为你们,我更加安全。而作一篇文章的结尾,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希望下次如果有人在什么现场发现了疯狂生长的植物保护了你们,请捐一块钱给索科威亚重建基金会,而不是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着有什么鬼鬼祟祟的家伙在疯狂地挥舞手臂。让我隐藏在你们中更久一些吧,让我觉得更安全些吧,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没有任何包袱地在下一场战斗中义无反顾,不用回头。”
队长看着这篇文章的句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