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只抓着我一个人学那些古怪要命的语言了,小赛里斯。”甘尼克斯笑得神采飞扬,林平之轻快地跳下马笑着反击,但还未完全愈合的伤让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不得不说,你学得差劲透了,大块头。”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学呢。”甘尼克斯哼小调似的回答,手臂小心地扶住他的腰,眼前漂亮的耳根泛红,他真是迷死了对方害羞得说不出话的模样。
“你这个混蛋!”纳西尔愤怒的骂声忽然传来,他似乎就在不远处的人群里,听起来像在跟人打架。林平之和他们互看一眼,三人匆匆走过去,纳西尔正跟一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怎么回事?”斯巴达克斯和甘尼克斯分别拉开他们,纳西尔尤不解气地狠狠踢了他一脚:“他杀了我的狗,见鬼的!”
一边的篝火架上已经变成烤肉的小狗还在孜孜冒烟,男人辩解道:“嘿,你也吃了不少,叙利亚人。”
纳西尔气疯了似的瞪着眼睛指着他:“哦,对,你倒提醒了我送你下地狱的理由。”
甘尼克斯已经弄明白了怎么回事,人群中几乎每天都有抢夺食物引起的斗殴事件,首当其冲的就是老弱妇孺。他们的食物总是被更加强壮的人抢走,自己最后因为饥寒交迫而亡。斯巴达克斯和甘尼克斯无法兼顾数万人的生活,但这样下去只怕事情会愈演愈烈。
甘尼克斯和斯巴达克斯交换了下眼神,随即狠狠将那个家伙修理了一顿,提着他的脖子让所有人看那张满是鲜血的脸:“我想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些恃强凌弱的家伙眼里露出畏缩,斯巴达克斯大声说道:“继续前进。”
甘尼克斯拍拍纳西尔的肩膀,看了篝火架上倒霉的小可怜:“已经这样了,别浪费。”
纳西尔点点头,“谢谢。”他的目光忽然望向甘尼克斯身后:“那是什么?”
他们同时转过视线,在遥远群山之外,一条滚滚燃烧的黑色浓烟直冲天际,就像某种不详的预兆。
这股浓烟只代表一个消息。斯巴达克斯的脸色逐渐凝重,景宣曾经和他说好克雷斯他们一旦遇到危险就会使用这样的信号通知他。
斯巴达克斯一直警醒着,但从不希望真会看到这个。
“克雷斯有危险。”
……
阿尔卑斯山以北,克雷斯和他的奴隶军再分开后一路获胜,而罗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之外,他们却落入了罗马人的陷阱,被困在一片低谷中团团包围。
眼看胜利即将落入罗马人的手中,妮维雅和克雷斯互视一眼,他们在彼此的眼神中都明白了些什么,但不屈的火种令他们继续抗争下去。
“终于,罗马已经近在咫尺,还有着一张就大功告成,我们的胜利将会成为传奇!”克雷斯大喊,罗马人的军队正在聚集而来,“很久以前,当我还是巴蒂塔斯家的奴隶时,我的教练奥诺玛莫斯问那些打算在竞技场上追寻荣誉的新人,你们脚下的是什么。”
奴隶军沉默着,艾力贡高声回答:“是圣地,是浸满我们血与泪的土地。”
“而今天……”克雷斯高举利剑:“轮到罗马人的血泪浸满大地了!”
奴隶们为最后决定性的一战呐喊着,向罗马人示威着,无数的火球砸开罗马人的盾牌,疯狂屠戮曾经高高在上的敌人。怒火和屠杀使他们忽略了周围,奴隶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尽数进入了谷底,而罗马真正的大军姗姗来迟。
克雷斯快速做出决定,奴隶军四散冲向四面八方想要撤回高地,勇猛的高卢人,不败的高卢人,这一次却冲不出泱泱大军的围剿。
景宣看到了西庇阿。
连克拉苏都在战场冲杀,凯撒和克雷斯正在进行较量,但一身戎装的西庇阿站在高地上,也在看着他。
杀了他。
这个念头立刻跃入脑海。
真奇怪,自己和别的不利穿得没什么两样但对方似乎已经早就找到了他的身影。
景宣握着那把匕首冲向那个地方,他一辈子都没跑得那么快过。
林平之说过如果他不那么做的话就只有一次机会,运气好的话他或许不会死。
景宣觉得自己运气一直不错,希望这次也别例外。
那张英俊的可憎的脸越来越近。
他刺中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ps:感谢紫妹子打破我的三观,从此我再也不能直视犁田这个纯情朴实的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