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布帘遮盖阳光的主看台上仍然闷热,侍女们不停地走动为主人们及时取来清水甘酒解热。林平之小心地从后方走过去,巴蒂塔斯正骄傲地听着行政官爱子努曼利斯对斯巴达克斯喋喋不休的夸耀,在见到林平之后兴致高昂地让侍女递给他一杯酒:“行政官带来的赛斯酒,用来解解渴。”
林平之双手接过,一手搭杯身另一手抬底座举止斯文地浅缀了两口,酒液醇香甘美,确实是好酒。
“赛里斯国有这么精彩的大场面吗?”斯巴达克斯已将剑刃抵在敌人咽喉之上,巴蒂塔斯请行政官决定那落败之人的生死。城民的捧场就是对他成功的肯定,他骄傲地嘴巴都咧开来,向林平之道:“真可惜你没有亲眼目睹斯巴达克斯对战死亡之影的那一场角斗,全罗马都在为之沸腾,携雨之使者,屠影之英雄,诸神赐予的宝物。”巴蒂塔斯想到那场让他扬眉吐气的一战眉飞色舞起来。他的妻子露迪雅不太高兴地提醒道:“克雷斯也是冠军之一,你不能如此偏袒斯巴达克斯,昆图斯。”
“哈哈,甘尼克斯,克雷斯,斯巴达克斯,愿诸神保佑我的训练场永远人才辈出。”
这就像一场生死不论的比武大会,不,比武之人能借此一战成名笑傲于世。林平之心想,角斗士虽然能够赢得威名和荣誉,金钱和美女,但那仅仅是取悦了人民的奖赏而已,他们的生死也由观众和主持者决定。只要手臂上刻着烙印,他们永远要在这块地方厮杀,直到失去生命。
林平之只看着场中,这个角度的视野能让他将其中战况一览无遗。斯巴达克斯控制着那人的要害,胸膛剧烈起伏着,浑身浴血。他仰头看向这里等待指令,在瞥见林平之的身影时诧异地笑了一下。
林平之回以一笑,在看行政官的手势时发现那个十几岁的黑发贵族男孩正好奇地打量他,但很快他就被民众的欢呼声吸引过去,屏住呼吸看斯巴达克斯的最后一击。
简直顺理成章的,巴蒂塔斯家大获全胜。就连因身负重伤迟迟无法恢复从前水平的克雷斯也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当他砍下对手的首级时女主人高兴地几乎差点跳起来。
竞技结束时,行政官之子对斯巴达克斯的崇拜已经达到了顶点,他被对方矫健的英姿迷得晕头转向,看向他的眼神仰慕地恨不得立刻将他买下来作为自己的成年礼物。
当晚,想要借此机会向行政官谋求政道的巴蒂塔斯不惜重金为其爱子操办隆重奢侈的十五岁成年生日宴会。
宴会地点就是巴蒂塔斯公馆。
巴蒂塔斯为此多雇了几十个男女奴隶,他们j□j撒着金粉的身体在宴会的人流中自如地穿梭,轻纱和金属细链将其装饰的更加诱人。一盘盘精心烹制的烤羊、牛肉等主菜被端上来供给贵客享用,长条桌上有皮肤白皙的少女玉体横陈,身体上摆放着点心水果供人取用。大厅正中,生命之水在飘洒着嫣红花瓣的方池中汩汩流淌,四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女极尽放浪妖娆地在其中纠缠。
而角斗士们则一排排目不斜视地整齐站在墙边,接受慕名而来的贵族j□j的目|光。
林平之看着身边被刷成白色装成雕塑的奴隶,那人被他盯得已经有些发毛。
他有些尴尬得收回目光,然后看向角斗士的所在。除了那里,他似乎无论看哪里都有些不太妥当。林平之甚至开始佩服那些贵族少妇们竟然还能在这样荒|淫的场合保持得体的微笑和谈吐。
宴会将由斯巴达克斯和克雷斯的一场表演赛推至j□j,现冠军和前冠军,这个噱头已经足够吸引眼球。
但在这之前,没有任务的林平之只能按照巴蒂塔斯的要求安安静静呆在角落“见识大场面”。他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终于看见阿舒尔得意洋洋地走了过来,邀功般道:“七块塞斯太尔斯,还有些阿司,我可没拿一分钱。”
林平之拿钱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抽出其中一块较大的铜币给他:“够了吗?”
“你可真慷慨。”刚在克雷斯那里碰了钉子的阿舒尔笑道,“祝你用得愉快。”
“你是赛里斯人吗?”少年清凉的嗓音迟疑地响起,林平之向前看去,今晚的主角——即将成年的努曼利斯站在他面前有些羞涩地问。
林平之记得他刚刚还在跟他的同伴们眉飞色舞地描述斯巴达克斯如何英勇制敌。他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便缄默不语。
“你不会说话吗?”清秀文弱的少年又靠近一步,尽量表现自己的善意:“我见过很多赛里斯人,你是长得最好看的。我可以摸摸你吗?”
这少年把他当成猫了吗?林平之心情错杂地想,对方已经伸出手,像怕惊吓到他一样冲他胳膊慢慢靠过来。林平之轻轻一避,却胳膊上一痒还是被对方轻轻抚过。少年随即像是证实了某件事一样松懈开露出笑容:“西庇阿将军说得没错。赛里斯人的皮肤就像他们的丝绸一样滑。”
他的结论顿时让林平之的脸色青白不定,他压下那股怒意扯出点笑,看向少年呆呆的眼睛里“您刚才说见过很多赛里斯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