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说中了这种毒的人,会四肢痉挛,会呼吸麻痹,会抽搐昏迷。所以那样善水的阿松才会没有办法游上岸,才会被水草缠绕住腿,才会活活溺水在水库吧。
心一抽一抽的疼,就像揪紧在一起,疼得快要吸不上气。
阿松在水里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她现在一样难受地吸不上气呢?
朱惠娘捂着心口弯下了腰。
“你说什么?砒……砒霜?”里长大惊出声。
周家村民震惊了,瞪大了眼睛齐齐去看刘勇。
朱大娘躲在门后,朱大郎悄悄拉了拉朱大娘的衣摆,小声道:“娘,你听见他们说的话了吗?”
朱大娘回手猛地一拍朱大郎的手,“啪”一声响,蹙着眉头低声道:“我又不是聋子,当然听见了!你小点儿声!”说完又悄悄盯着院子里,看着还站在暗处的刘勇,浑身一阵哆嗦,嘴里咕哝着,“没想到刘勇这小子心肠这么歹毒啊,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呐……”说着又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心底忽然涌出一阵后怕,“我以前老嫌他穷不愿意惠娘跟了他,他不会早就在心底恨上我了吧?”朱大娘越想越害怕,“这种人真不是人!是魔鬼!不,比魔鬼还可怕!”
“你……你胡说八道!”刘勇失了半天神才回神,“我不知道什么砒霜不砒霜的,我没见过!”他矢口否认。
“可……可有证据?”里长又去看周易,“这……这要真是刘勇给葛松下了毒,这……这事情可就复杂了。那……那可是要报到镇里报到官府的啊……”
“就是就是,有没有证据!”周家村民们也跟着七嘴八舌道。
这一次周易没有再反问,而是很耐心地解释说:“我已经去镇里的药铺确认过了,刘勇回周家村之前曾经派了身边的小厮去药铺买了三两砒霜。”
他说完又去看刘勇:“你大约不知道,大周国有明文规定严禁药铺滥卖药品药材,尤其是这种含有剧毒的药物,一般药铺里出售都是要有详细记录的,何时何地经谁手卖与了何人,都要一笔一笔记清楚,为的就是日后能够有据可查。”
刘勇闻言身子一颤,脚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他不知道买个药还有记录在案的。
众人见此情形,也就明白的差不多了。
刘勇犹不死心,垂死挣扎道:“没错,我是叫人买了点砒霜,那是因为我们绸缎庄仓库的老鼠太多,怎么除都除不干净,好多值钱的绸缎都给咬烂了。我没办法,这才想着买点砒霜做老鼠药。怎么,难道就因为我买了砒霜毒耗子,你就一口咬定说我下毒毒死了葛松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葛松他中毒了?大家伙这么多多双眼睛看见的,葛松他是掉进水库淹死的。难道这么多双眼睛看到的都不如你一张嘴说得清楚说得明白吗!”
刘勇越说越大声,用力用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周易淡淡地看着刘勇。
刘勇似乎被自己的说法找回了点底气,笃定了周易空凭一张嘴说而没有事实证据,最后还是拿他没办法。
可周易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刘勇如今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只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的过街老鼠,叽叽呱呱的大声嚎叫不过都是空虚没底气的无用挣扎。
他不耐烦再看刘勇的小丑把戏,准备给出最后一击。可就在这时,他瞧见朱家大院那半高的院墙外却忽然露出了一抹黑色的影子,一道低低沉沉的声音骤然幽幽在院外响起。
“刘勇,还我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