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仓雪绘的奶奶是箱根某间神社的负责人,雪绘每到放假基本上都要来陪年龄大的奶奶。真波山岳是住在附近的孩子,因为小时候身体总是不好,他妈妈经常带他来神社参拜祈愿,雪绘和真波的孽缘就是这样结下的。
起初因为真波体弱多病不方便出门,奶奶都会让她多去找真波玩。雪绘不是个健谈的人,做的最多的事情大概就是听真波阐述自己对外面的世界如何充满好奇。
然后有一天,真波突然爱上了单车,雪绘作为一个擅长运动的朋友,开始了陪他骑自行车的日子。刚开始还是普通的淑女买菜车,后来渐渐地就变成了公路自行车。
自从回了箱根,雪绘就会被真波拖着每天早上去骑一趟车。箱根的坡道一点也不温柔,真波又是个在骑车方面耐力惊人的家伙,刚开始雪绘每天都是一回去就睡成了死猪。最近两天终于适应了高强度爬坡的雪绘终于能在回到住处之后还保持清醒状态,也是非常不容易。
而当她问起真波到底为什么要把她叫回去的时候,真波又只是笑笑不不回答,要不然就是说些非常文艺难懂的比喻,雪绘也懒得去猜。
神社被交给了奶奶那边的亲戚管理,算起来跟雪绘还有那么点点血缘关系,雪绘这次回来也是住在神社里——她的房间没人动过。
闲来无事的她也不打算白吃白喝,换上了招揽客人用的巫女服,拿了扫帚清扫路面。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还要穿奶奶特制的小号巫女服,现在却已经可以穿上均码的,雪绘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想要安慰心情不佳的雪绘,她正打算去扫阶梯的时候,某位白毛狐狸非常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打个比方的话,那就像是自己准备去超市买包方便面,顺手一摇奖居然中了500万美元大奖的感觉。
雪绘下意识地抬了抬手,差点一个没抓稳把手里的扫帚扔了出去。
“仁王同学。”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雪绘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来的国语简直都白学了。
“哟,没想到能看到穿巫女服的支仓。”仁王雅治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一点也没有觉得惊讶。
雪绘点了点头,问道:“仁王同学是和家人一起来的?”
“网球部集训,今天是最后一天。”仁王问道,“那支仓呢?”
“小时候在这里长大,回来怀旧度假的。”雪绘拄着扫帚,一心认真地做着不太明显的深呼吸调节心跳,“正好来了,要求个签吗?”
“正好是这个打算。”
仁王雅治穿的是蓝白色的运动服,双手都揣在了外套的衣兜里,脚步轻快地跑上阶梯,和雪绘并肩而行。
并肩而行。
多么简单的字眼,对于雪绘来说却像是三年来的默默祈愿终于得到了神明的回应。
明明两人相隔还有一条小臂的距离,但雪绘却觉得像是能感受得到他的体温,只是走在他身边就觉得心像是被塞满了一样,非常满足。
用句俗套的话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如果这是梦,她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醒”。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仁王抽了个签,他只看了一眼就折好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还在雪绘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去偷瞄一眼的时候就断绝了她一切的行为可行性。
深刻地意识到犹豫不决是大敌的雪绘若无其事地带仁王去了写绘马的地方。
“难得遇到同学,所以送你一块绘马,写吧。”
“这么好?”尽管仁王如此反问,但他已经在挑选着喜欢的图案了。
不管青梅竹马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叫她回箱根,现在的雪绘都万分感谢只恨不能当面下跪感谢。现在就算是真波要让她陪他骑车到开学她都奉陪!
其实要他写绘马是雪绘的小心思,等到仁王离开之后,她就可以偷~偷~地把他的那块摘下来,贴身收藏。虽然就意义上来讲可能比不上仁王塞给她的那颗纽扣,但承载着仁王的心愿的绘马也是非常重要的定情信物(?)啊!
小算盘打得啪啪啪的雪绘满心欢喜,如果她不是个情感很难外露的面瘫,此刻的她大概脸已经快笑瘫了。她甚至一点也不好奇仁王写了什么,反正她一会儿也能看到,稍微忍一忍,之后才会觉得更美♂味啊。
可她的运气好像一下子用完了,神社的负责人叫她好像有事情,她只能匆匆赶了过去。而等她回来的时候,仁王倒是已经把绘马挂好了,不过他的表情好像有点怪怪的。
雪绘也说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有违和感,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仁王雅治原本是最后一天当班,可作为欺诈师,他当然有一百种方式让别人帮他顶班,至于最后是赤也还是老好人桑原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
从民宿跑了出来的仁王四处闲逛着,距离下午离开的时间还有五六个小时,他琢摸着找个安静的地方补个觉之类的。像是之前他在来时看到的那间神社好像就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