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浅点点头,心中感激不已。
谢森将月浅带到商铺不远处的一个小院中,里面还挺宽敞,有两间屋子,院中还种了几棵桂花树,虽然没开花,却也绿绿的。
岑吟看到这么大的院子,欢喜地冲进屋子里去了。
月浅也很喜欢,可比静和庵外的小院强多了,他赶紧道了谢。
谢森见月浅如此多礼,大笑道:“月公子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何以要屈就于我的小店?”
月浅苦笑:“说什么身份不身份,现在只要能有口饭吃,便知足了!”
谢森见月浅不想提以前的事,便也没再多问,陪着笑道:“你放心,我做是的粮食生意,别的不说,这口饭总是有的!”
“以后还得多谢谢老板关照!”月浅拱手一礼。
“好说好说,那你们先休息,我先回去了,还得去送米!”谢森笑了笑道。
“老板慢走!”月浅将人送出了门。
“月浅,里面有张好大的床,好舒服!”岑吟在门口喊月浅。
月浅正将东西从马车上搬下来,付了银子给车夫,然后拿着东西进屋,笑道:“是吗?”
月浅搬了些东西进来,又转身出去继续搬。
岑吟则东看西看,喜欢得不得了,有桌子,有凳子,有床,还有一张梳妆台。
岑吟走到那张梳妆台前,看到有一面铜镜,走过去一照,镜子的有自己,她欢喜不已,拿下面纱来,看看自己的脸,忽然一惊,大叫道:“月浅!”
月浅听到岑吟的尖叫声,赶紧冲了进去,以为屋子没人住有老鼠什么的吓到岑吟了,却见岑吟站在镜子前,他心中咯噔一下,似明白了什么。
岑吟指着镜子中的自己的慌乱道:“月浅,里面的人好丑,那是我吗?”
月浅放下东西,走过去,搂着岑吟坐到桌子前,轻轻哄道:“谁说吟儿丑的,吟儿很漂亮。”
“可是,我脸上为什么会有那么丑的东西?”岑吟急得快哭了,她摸着脸上的疤痕,这疤痕很扎手。
以前她从来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的脸这么丑,出门的时候,月浅给她戴面纱,说女孩子出门都要戴面纱,但她看周姐姐和其它的女孩子都没戴,她没在意,因为月浅从来不会骗她。
但看到自己的脸这么丑,她终于知道了,不是女孩子出门要带面纱,而是她太丑了,怕吓到别人!
“呜呜,月浅骗人!”岑吟伤心地哭了起来。
“吟儿,你别哭,你别哭啊!”月浅急了,赶紧将岑吟搂进怀中,柔声哄道:“你真的不丑,我的吟儿是世上最美的人,吟儿,你别难过好不好?”
“吟儿明明就很丑,你骗吟儿!”岑吟哭得更大声了。
“怎么了?”这时,周芸芝送晚饭过来,听到岑吟哭了,赶紧将食盒放下,走过去问道。
“周姐姐,月浅骗人!”岑吟扑进周芸芝的怀中大哭起来。
“月浅骗人?他骗你什么了?”周芸芝看着岑吟,又看向月浅,不明所以。
月浅一脸难过,没作声。
“吟儿好丑,月浅骗吟儿说不丑。呜呜。”岑吟伤心不已。
周芸芝一听,是这事,不由得笑了笑,坐下来推开岑吟,给她擦了擦眼泪道:“月浅没有骗吟儿,吟儿真的不丑,吟儿很美呢!”
岑吟愣了愣,又哭道:“周姐姐也骗吟儿,吟儿不理你们了!”说着起身要走。
周芸芝赶紧拉住她的手,哄道:“好吟儿,周姐姐怎么会骗你呢?在周姐姐和月浅心里,吟儿真的很美,你看周姐姐和月浅是不是很喜欢你啊?”
岑吟挂着泪珠子,看了看周芸芝,又看了看月浅,见两人都定定地望着她,她问道:“我真的不丑吗?”
“不丑,当然不丑!”周芸芝赶紧答道。
岑吟摸着脸上的疤痕道:“可是吟儿脸上有很多虫子……”
周芸芝对岑吟这个比喻,直想笑,却忍着,哄道:“这个不是虫子,是、是胎记!”
“胎记是什么?”岑吟不解地问。
“胎记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记号,是你娘留给你的礼物,周姐姐想要还没有呢!”周芸芝朝月浅使了个眼色。
月浅赶紧也符和道:“没错,是胎记,吟儿。”
“娘为什么要把礼物放在我的脸上?”放在其他地方不行吗?
“因为这样才能代表你娘对你的爱啊!”周芸芝继续骗道。
岑吟不懂,但是心中却没有那么难过了,既然是娘给的,那她就收着吧,她似还有些不放心,再问:“我真的不丑吗?”
“不丑,不丑,我的吟儿最美了!”月浅赶紧将岑吟搂进怀中哄道。
岑吟这才嘟了嘟小嘴,搂着月浅的腰,抽泣了几下。
周芸芝见岑吟的模样,不由得摇摇头,还真是个孩子。
她起身打开食盒道:“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我从家里带了些过来,你们先吃吧,别饿着了。”
听到有吃的了,岑吟彻底不哭了,从月浅怀中起来,爬上桌子,闻到菜香味,不由得舔了舔嘴:“好香!”
月浅松了口气,这小女人,可把他急坏了,再来几次,他的小命就得玩完了。
“你先陪她吃,我把东西拿完进来先!”月浅起身道。
“行了,你吃吧,没多少了,我帮你拿进来!”周芸芝赶紧往门口走。
月浅笑了笑,便由他去了,坐下来把饭菜拿出来,给岑吟吃,自己也吃了起来,忙活了一整天,确是饿了。
周芸芝把东西拿完进来,又帮他们布置好,一个大男人的,哪有女人会打点?
等把东西放好,摆好,月浅和岑吟也吃完了,周芸芝家中还有绣活要做,便提着食盒回去了。
月浅送她到门口,然后关上门回来,今晚要早点休息,明天要上工了,他一定会努力干活,养活吟儿,报答周芸芝。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老板啊,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会想念你的……醉鸡的!”凤血与醉月楼的老板在门口恋恋不舍。
老板以为凤血会想念他,却是想念醉鸡,心中一阵失落,但想念醉鸡与想念他是一样的,一样的。
他笑道:“公子有空就回来,醉月楼永远等着您的大驾!”
凤血抹了把脸:“我要的鸡给我包好了吗?”
“快了快了,公子要五十只,还差十只,在做了!”老板激动不已,像凤血这样的大客户,太难得了。
岑霜看着凤血与老板一唱一喝地,直摇头,抱着子衿去一旁的小摊看画。
子衿似乎很喜欢这些画,指着画咿咿呀呀地,岑霜笑了笑,在子衿脸上亲了一下,子衿用小子抓了抓脸,然后又用小手去抓岑霜,一把揪住了岑霜的头发。
小家伙还挺大力,差点没把岑霜的头发揪下来,岑霜也不恼,任他揪着,带着他看着这些画。
风华四人随后跟着,四处观看着。
周芸芝出门给客人送绣品,远远看到岑霜他们站在那里,正想上去打个招呼,却看到月浅正推着一板车米往这边来了,她惊了一跳,赶紧跑到月浅面前,朝月浅使了个眼色,月浅往前面望了一眼,也是大惊,赶紧推着车转身,快速离开。
风华一转头便看到周芸芝站在前面,还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身影怎么那么像月浅?
他赶紧追上前去,周芸芝见风华发现了,心急不已,脑中转了转,想到一计。
她转过身来,假装与风华打招呼,却在他靠近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风华见状,赶紧搂住了周芸芝的腰,扶住了她。
两人抱在了一起,四目相对,尽是对方那张好看的容貌,和一双情绪不明的眸子。
岑霜听到声音看过去,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绝代三人看过去,亦有些笑意。
凤血那边也听到了声音,转头看去,见风华正接着昨天那个绣坊的老板,不由得笑道:“风华那小子,动作挺快,这么快又勾搭上一个了!”
司徒秀四人满头黑线。
司徒秀道:“人家这是英雄救美!”
凤血不认可,打趣起来:“哟,司徒你不吃醋?”
司徒秀看了凤血一眼:“公子……”
“老板,公子的鸡好了~”这时小二提着一大袋醉鸡出来,打断了司徒秀的反驳。
凤血便放过司徒秀了,让他们拿着醉鸡上路。
抱了好一会儿,风华回过神来,赶紧放开周芸芝:“姑娘小心。”
周芸芝脸上一烫,轻声道:“多谢公子!”
风华摇头示意不谢:“举手之劳,在下告辞!”说罢抱剑一礼,转身走到岑霜身边:“主人!”
岑霜淡淡看了风华一眼,又看了周芸芝一眼,没作声,上了马车。
风华四人跟过去。
凤血坏笑道:“你小子!”然后也上了马车。
司徒秀四人看着风华也笑了笑,上了马。
绝代三人亦是一脸坏笑地上了马。
风华一头雾水:“我怎么了?”摇摇头,一群思想不纯洁的家伙,风华看了还在路中间站着的周芸芝一眼,眸中撩起一丝不明的情绪,转身上了马。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城门而去。
风华走了,周芸芝的心还狂跳不已,刚刚她不过想阻止风华去追月浅,没想到……
想到月浅,她赶紧转身追去。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月浅推着车在街上走。
周芸芝走在旁边:“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们来了的。”
“昨日在你绣坊的客人是他们对不对?”月浅问道。
周芸芝点头:“你放心,他们回去了,不会知道你和岑吟的事的!”
“希望如此吧,还好今天你在,否则肯定被发现了,我不想与吟儿分开!”月浅道。
“我知道,你那么爱岑吟,若和她分开了,必定很难过!”周芸芝道。
“不,不是难过!”月浅沉声道。
“那是什么?”周芸芝停下来问。
“死!”月浅亦停下来,看着周芸芝定定道。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回到凤都还算快,只用了五天时间。
一行人都累坏了,先各自回宫洗漱休息。
翌日,凤血便被一大堆奏折给埋了,岑霜心疼凤血,便在御书房帮忙。
司徒秀半个月没见文书,便去将军府找文书了,顺便告诉他,凤血决定让他们成亲的消息。
南宫兄弟继续教五龙习武,风华四人带孩子。
孙青进宫向凤血禀报垒阳县一事,去御书房的路上,偶遇了司徒月。
司徒月赶紧转身就走。
“司徒姑娘!”孙青叫住她,快步追过去。
司徒月停下来,并没回身:“孙大人有何事?”
孙青问道:“你还生气?”
司徒月转过身来,怒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何必在意我是不是在生气?你去在意你的苏小姐就好了!”
孙青被吼得说不出话来,满脸沉重,半响才道:“我与苏小姐只是朋友……”
“你不用和我说,随你,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司徒月大声打断孙青的话,抬步就走。
“司徒姑娘……”孙青再向前。
“你还有什么事?孙大人事务繁忙,我也不空闲!”司徒月想到那日孙青与苏心研在街上的亲热劲就来火。
那个苏妍心还说她绣工粗糙,你绣工好,那你别拿我的东西啊!
“我是想和你解释一下丝帕的事!”孙青道。
“不用解释了,上面的梅花已经没有了,解释就能回来吗?”司徒月难过不已,她扎得手指都肿了,没想到孙青却给她弄没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把丝帕弄脏了,我想洗干净,没想到上面的梅花是血染的,一洗就没了,我若知道,我一定不会去洗!”孙青语气中有丝难过。
司徒月走了这半个月来,他心中一直不快,就想等她回来向她解释清楚,他不想司徒月误会他,司徒月不理他,他心中很难过。
司徒月回过头来:“你真是不小心洗掉的?”
其实也该想得到,孙青并不知道上面的梅花是她的血染的,洗掉了也正常,但她看到上面的梅花没有了,她就不由得生气伤心,觉得孙青将她的一片心意就弄没了。
特别是看到苏心研拿着,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然!”孙青又向前走了几步道:“对不起。”
司徒月听到孙青这么诚恳地道歉,顿时怒气全散了,朝他笑了笑道:“算了,过去了!”
孙青松了口气,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总算原谅他了,他再道:“可不可以将丝帕还给我!”
“上面的梅花都没了,还给你做什么?而且绣工粗糙,你还是让苏小姐给你绣个好的吧!”司徒月满嘴的醋劲。
“我就喜欢粗糙的!”孙青小声说道。
司徒月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孙青道:“我喜欢那条丝帕。”
司徒月哦了一声,将丝帕给他:“不准给别人,否则,我再也不理你!”
孙青答好,然后接过,收进怀中。
“我走了,你去忙吧!”司徒月道。
“司徒姑娘请!”孙青朝司徒月行了一礼。
“书呆子!”司徒月骂了一句,转身而去,心中却甜得吃了蜜一样。
孙青看了司徒月离去的背影一眼,转身往御书房而去。
到了御书房,宫人通报过后,将他请了进去,他看到凤血岑霜坐在龙案前批折子,半个月的折子快要将两人的头都挡住了。
孙青低头拜道:“孙青参见皇上男后!”
凤血头也没空抬道:“起来吧,孙青,可是垒阳县一事有消息了?”
孙青点头道:“是,垒阳县确实几月未下雨,土地干裂,无法耕种,知府县令皆没上报!”
“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革职!”孙青道。
“太轻了,革职加发配边境服役三年,永世不得为官,就这么办!”凤血仍旧没抬头,威严下旨。
“臣领旨!”孙青领命。
“还有,朕准备拨下十万两纹银赈灾,我不希望有官员克扣一文钱,如果让朕知道,到达垒阳县的银子少了一文,朕拿你是问!”凤血严肃道。
“臣一定将十万两银子亲自送到垒阳县!”孙青抱拳答道。
凤血抬头看去:“好,幸苦孙爱卿,你此次前去垒阳,是代表朕去的,亲自拿下知府县令……就送到月城去吧,贺长空他们守城太无聊,给他们找点乐子。”
“臣领旨!”孙青抱拳一拜。
“快去快回,回来喝司徒秀文书的喜酒,朕已经命人选日子了!”凤血终是笑了笑道。
娘的,忙死了,这些杀千刀的文武百官,知道他出门了还上这么多折子,回头好好收拾收拾他们,该死的,累得他腰痛,但霜儿在旁边,他又不好叫苦,否则又得让霜儿笑话。
“臣一定尽快完成任务,回来喝他们的喜酒!”孙青亦喜道。
凤血还想到一事,道:“司徒月是个好女孩,你考虑考虑吧!”
孙青没答话。
“别让人家一个女孩子整天为你闷闷不乐,多造孽!”
“孙青知道了!”
“那快去吧,若垒阳县知府衙门有任何异心,不必留情,该打的打,该杀的杀,这是朕的意思!”凤血眸中杀气腾腾。
他娘的,竟敢让他遭受骂名,这些龟孙子,一个个地都活腻了,若他有空,一定亲自过去,将这些龟孙子打成猪头,看他们敢白拿了他的钱,还让他遭百姓骂!
“臣领旨!”孙青拜了一拜,转身离去。
------题外话------
司徒秀和文书也要成亲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