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秀心中暗自发誓,文书,你若死了,司徒秀黄泉相伴,不离不弃!
水盆砸在地上的巨响将凤血众人惊了一跳,回头望去见司徒秀伤痛欲绝,面如死灰地站在门口,好像文书有事,她也不活了般。
凤血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司徒秀与文书必是暗自生情了!
“姐!”司徒月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司徒秀担心问道:“你没事吧?”
司徒秀回过神来,甩开司徒月冲到凤血面前,跪地求道:“门主,求你救救他!”
凤血看向司徒秀,锐利道:“起来!”
司徒秀摇头:“门主不救文书,弟子就不起来!”
“司徒!”凤血徒然有些生气了。
文书是他的人,也是被他所伤,他怎么会不救文书,司徒秀这是什么话?是说他故意不救文书?他凤血是这样的人吗?
见凤血生气了,司徒月赶紧走到司徒秀身边,跪地替司徒秀求情道:“门主,姐姐是急昏头了,门主怎么可能不救文书!”说罢又去拉司徒秀,劝道:“姐,快起来!”
司徒秀含着泪起身,低下头去,对,门主怎么可能不救文书,门主一定有办法救文书的!
“再去打水过来,你想烧死他?”凤血看着砸在地上的水盆,沉着脸对司徒秀道。
司徒秀赶紧抬头答:“是,是,我马上去!”
“姐,我去吧,你留下来!”她这个样子,能做好什么事!
这是司徒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司徒秀如此慌乱。
似乎六神无主,灵魂出窍了般!
看来文书真的让她动了心,这样也好,姐姐有人照顾了,她便安心了,反正她只要陪在门主身边就很好了!
这样想着,她赶紧走过去捡起木盆出去打水。
司徒秀则感激看了司徒月一眼后,走到文书床边为他擦汗!
岑霜看着司徒秀对文书紧张的样子,想着早上文书与风华争斗的情景,心中也是明了了,他们确实相配,风华过于浮躁,司徒秀怎么会选他?
以前对风华四人还挺满意的,觉得办事稳妥,为人踏实,近日越来越发现他们过于浮躁与狂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凤血身边的文书和司徒秀四人太过优秀的原因,将风华四人比了下去!
岑吟则为风华担扰,看风华的样子,倒是挺喜欢司徒秀的,若知道司徒秀喜欢的人是文书,该会怎么难过?
水打来了,司徒月打湿毛巾递给司徒秀,司徒秀接过敷在文书的额头上!
替换了几次,文书的高热散了些,司徒秀眸中这才有了丝亮光!
凤血沉着脸坐在桌前等无毒过来,司徒秀与文书二人确实很相配,但在未成就霸业之前,他不希望二人因为感情的事惹出太多风波来,这事他得先压压!
而且还牵扯到风华!
凤血朝坐在自己对面的岑霜看去,见他兄妹俩都看着在床前照顾文书的司徒秀,心中更是下了决定,他不会棒打鸳鸯,但这事先得缓缓!
“门主,无毒公子来了!”南宫烈火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看去。
见南宫二人和无毒已进了屋子来。
凤血起身唤道:“无毒!”
无毒点头,这次来倒是没有瞪他,反而眸中有丝凤血看不懂的思绪,凤血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他们兄弟二人都告诉我了,你怎么下手这么重?”无毒边走到文书床边边语气责备道。
“人在气头上就会冲动,当时你是不知道那场面,若不大惩小诫,本门主如何服众?”凤血负手跟过去道。
无毒不再说话,凤临门这么大,凤血自然有他的难处,若不立威,如何让这么多门人心服口服,又怎么让江湖六大门派心服口服?
司徒秀赶紧起身,让无毒给文书诊治!
无毒先看了看文书的脸色,再看了看他额头上的伤,叹了口气,然后坐下来给文书把脉,把脉的整个过程无毒的眉头都是拧着的,时不时朝凤血看一眼,看得凤血心里直发毛!
“你看本门主做什么?到底怎么样?”凤血心中极为不爽道。
无毒收了手,看向凤血:“怎么样?他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
一句话噎得凤血无语可答,顿了顿,凤血问:“到底有没有治?”
司徒秀紧张不已,就怕从无毒口中听到那个不字!
无毒面无表情道:“在下不是大夫,你如果问在下有没有一种毒可以让他马上死掉,在下可能会很肯定地答有,但这伤在下不敢说!”
“真的有那么严重?”凤血皱眉。
“他身上有旧伤,还未痊愈便饮了酒,旧伤复发了,头上的伤也极为严重,未得到及时的处理,再加上你那一掌……你难道不知道你的武功有多高?竟用了那么深的功力来打他?”无毒斜视凤血责备道。
“本门主哪知他身上有伤?”凤血反驳,若知道……他还是会打吧,谁叫这小子为了爱情昏了头!
“无毒公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司徒秀听闻无毒之言,眼眶又红了,哀声求道。
无毒叹了口气,看了司徒秀一眼,然后看向凤血道:“在下尽力,你们先出去,凤血留下来帮忙就行了!”
“谢无毒公子!”司徒秀赶紧谢道。
“吟儿,我扶你回房吧!”岑霜听到无毒之言,已是放了心,无毒定有法子救文书了,扶起岑吟往外走。
“好!”岑吟乖巧答了声,对凤血道:“凤大哥,我们先回房了!”
凤血点头。
司徒秀四人也跟着出了房门,把门带上!
凤血道:“如何治?”
无毒从怀中掏出个丹药瓶来,倒了一颗给文书服下,然后对凤血道:“我给他服了补心丹,药效非常强,可快速起作用,修复他的心脉,等下我用银针扎他胸口的大穴,将他体内乱镩的真气放出来,再封住他的内力,然后你给他渡入真气,为他修复受损的心脉!”
凤血点头:“来吧!”
无毒挽了袖子,拿出银针来,摆好,扶起文书,解开他的衣服,朝他胸口扎去,连扎了胸口几处穴位,方才对凤血道:“可以了!”
凤血坐到床上,聚集内力在手掌,慢慢贴上文收的背,将内力渡入文书体内!
“收!”差不多的时候,无毒将银针拔出,对凤血道。
凤血撤了内力,收回手,下床道:“这小子,可浪费了本门主一成功力!”
无毒收了银针,再朝文书胸口点了几下,扶着他躺下,这才对凤血道:“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凤血拍了拍手道:“你怎么说话呢?”欠抽是吧?
无毒看他一眼不作声,坐下再次给文书把脉。
凤血走到桌前去喝了口水,然后问:“他怎么样?”
无毒收了手,道:“死不了了!”说罢起身,收好东西准备走人!
凤血勾嘴一笑,走过去拍了拍无毒的肩膀道:“无毒,你真厉害!”
无毒感到凤血大手上的炙热,心头一动,复杂地看了凤血一眼,语气中尽是得意道:“这还用你说?”
凤血咧嘴笑得开心,搂着无毒的肩膀道:“走,本门主请你喝酒,谢谢你这么给面子帮忙!”
无毒也不客气了,道:“在下要三十年的女儿红!”
凤血大笑:“谁家有三十年没嫁出去的女儿?那不成老处女了?”
无毒拿眼横他:“找不找得到得看你有没有诚意!”
“哈哈哈,本门主为了你这句话,一定帮你找到!”说罢大笑着拉开门出去。
无毒亦笑了,被凤血揽着肩膀出了房门。
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等在门口的司徒秀众人立即围了过来。
而扶岑吟回房后的岑霜正好过来,看到凤血搂着无毒的肩膀两人大笑的场景,心头咯噔一下,这两人?
他心头一阵不舒服,看了两人亲密的举动一眼,默然转身离去。
“怎么样了,门主无毒公子?”司徒秀紧张问道。
凤血笑道:“如果有事,本门主会笑成这样?”
司徒秀放下心来,感激不已:“谢谢门主,谢谢无毒公子!”
“行了,别谢了,你进去照顾他吧,本门主和无毒去喝酒了!”凤血搂着无毒笑着朝门口走去!
司徒姐妹留下来照顾文书,南宫二人跟着凤血走了!
快到门口的时候,凤血想起岑霜来,想叫岑霜一块去,又担心他不放心岑吟一个人在凤临门,更何况岑霜很少饮酒,一起去可能不尽兴,便对南宫二人道:“派人告诉霜儿一声,本门主陪无毒出去喝酒,让他别担心,你们俩人不必跟着了!”
“是!”二人点头转身回去通知岑霜。
出了凤临门,无毒问:“你单独和在下出去,你就不怕岑霜生气?”
凤血道:“本门主与你是兄弟,霜儿怎么会生气?”
听到这声兄弟,无毒心中有丝不高兴,什么时候起,他竟不想与凤血做兄弟了?
岑霜落漠地回了房间,刚坐下,脑中还停留在凤血与无毒相拥大笑的画面,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岑霜起身打开门,见是南宫二人站在门口。
南宫兄弟见到岑霜后,抱拳礼道:“岑公子,门主让弟子通知你,他与无毒公子去喝酒了,让你别担心!”
岑霜蹙眉,半响道:“我知道了!”
南宫二人抱拳一礼后,告退。
岑霜关上房门,回到桌前坐下,脸上虽然平静异常,但眸中却有一丝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坐了好一会儿,他起身打开门出去,去了风华的房间。
到了风华房间门口,岑霜轻轻敲了敲房门。
“谁呀?”里面传来风华虚弱的声音。
岑霜皱眉,他从风华的声音里听得出来,风华的内伤不比文书的轻,他没答话,仍旧站在门口。
“主人?”风华却猜到了外面没答话的人是谁,赶紧从床上起来,披了衣服跌跌撞撞地去开门。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果然是岑霜,他惊喜不已,主人终于来看他了,可是主人皱着眉头,脸色也不好,他还在生气,风华低下头去,闷声喊了一句:“主人。”
岑霜看到风华虚弱憔悴的脸色,心头一紧,看了他一眼,徒步进了屋子!
风华跟进去,将门关上。
岑霜负手站在屋子里,看着满屋子的凌乱,眉头皱得更紧了!
风华见状,赶紧将屋子收拾了一下,方才讪讪笑了笑,让岑霜坐。
岑霜仍旧没说话,依言坐下。
风华忍着胸口的痛意,给岑霜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递到岑霜面前道:“主人,喝杯水!”
看着递过来那杯水微微在颤抖,岑霜眸中微痛,风华此刻是紧张还是太痛?
他伸手接过,轻轻抿了一小口,放下茶杯道:“你心中可还有我这个主人?”
风华闻言,立即跪在地上,磕头答道:“主人和风华的命相比,风华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
岑霜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再问:“司徒秀呢?”
风华一顿。
自从月落将他兄弟四人交给岑霜那刻起,他们一起把岑霜当成生命来护着,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愿岑霜受半点委屈和伤害!
在他们心中,岑霜是个像天仙一般美好的人,貌可倾国,脾性极佳,对他们恩同再造。
遇上岑霜,是他们三世修来的福气!
他喜欢司徒秀,亦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很想和她在一起!
但他很清楚自己对岑霜的忠心,即使和司徒秀在一起了,仍旧不会改变对岑霜的忠心,他亦会让司徒秀同样忠心于岑霜!
但是如果让他从司徒秀和岑霜中选一个,他会果断地选岑霜!
主人是一辈子的主人,没有人比得过主人在他心中的份量!
他肯定的答道:“主人在风华心中永远是第一位!”
岑霜眸中有丝感动,看着跪在地上虚弱不堪的风华,问:“如果,我让你断了对司徒秀的念头,你会吗?”
风华身子一震,没有迟疑片刻地答:“会!”
岑霜放下心来,司徒秀明显喜欢的是文书,风华若执迷下去,受伤的只是会是风华,他不得不这样做。
起身走了几步,岑霜道:“风华,我如何对你们兄弟四人,你们应该很清楚,以前的你们很让我放心,所以我少有管教你们,你们比我年长,我亦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去管教于你们,但自从来了凤临门后,你们的举动让我寒心!”
风华转了个方向,对着岑霜跪着,愧疚地答道:“主人,属下知道这些日子来,我们让您操心了,但是风华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永远不会再犯,我们可以用行动证明,以后一定不会让主人为难!”
岑霜叹了口气,转过身道:“你起来吧!”
每个人一遇上感情的事就会乱了方寸,风华也不过是个凡人!
风华带着丝喜悦,又有些紧张地问:“主人可是原谅风华了?”
岑霜道:“只要你记得你今日之言!”
风华心头大喜:“风华一定铭记于心!”
“那便好!”岑霜走过去扶起风华道:“你们四个与吟儿,是我的亲人,我自然不愿你们受到伤害,但是你们要清楚,我也有难处!”
风华感动不已,主人竟然亲自扶他起身,他重重点头道:“主人,风华知道了,风华以后一定不再让主人为难了!”
岑霜点头:“你的伤很重,我来帮你!”
风华更加感动,眼眶红了红道:“谢主人!”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岑吟睡起来,坐在铜镜前梳妆,她一下一下地梳着自己的长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那道伤疤,让她都觉得害怕,脸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如云初所愿,留下了一道极丑的伤疤,丑得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她轻轻抚上去,那疤痕涩手,更涩心!
她曾是天下第一美人,她最得意的便是这张脸了,可此刻让她最痛苦的,也是这张脸,这道疤痕,让她不能抬起头做人!
以后出门,她定是常以面纱示人了!
梳妆好后,她取出一块浅绿色的面纱戴在脸上,打开房门出去,谴退要跟着她的丫头,然后独自在风临门内闲逛!
近日来,她越发嗜睡,也许是孩子大了,身子沉重了的原因,凤血说,多多走动,对孩子有好处!
凤临门真的很大,到处是院子亭台楼阁,回廊蜿蜒如同迷宫一般,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她突然听到一声怒骂声:“凤血,你放了本太子,本太子与你决一死战!”
月浅?
岑吟大吃一惊,寻着声音而去。
走了好远才寻到了月浅的所在之处,是一处荒凉的院子,又是初冬季节,显得更加萧条凄凉!
岑吟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隙地朝里面看去,见月浅被关在一个大囚笼里,好像是特意为他量身打造的,人可以躺下,可以站立,岑吟心想,这必是凤血所为!
听到脚步声,月浅以为是来送饭的凤临门门人,立即大吼道:“拿走,本太子不吃你们的脏东西!”
岑吟赶紧收回头去,并未被月浅发现她,她靠在墙壁上,不敢出声。
一阵风吹来,月浅身子一僵,空气中飘着的,不是饭菜的味道,而是一阵清淡的荷香,不是凤临门的门人,是岑吟!
听到脚步声要离去,月浅赶紧喊道:“岑小姐,是你吗?”
岑吟本来决定要离开,听到月浅这声喊叫,猛地顿了步子,他并未见到自己,为何知道是自己?
“岑小姐,你能过来吗?本太子不会伤害你的!”月浅对着门外求乞道。
岑吟自然知道月浅不会伤害她,因为他此刻关在笼子里,根本伤害不到她!
“岑小姐,本太子只是想见你一面,没有别的目的!”见门外没动静,他知道岑吟没有走,继续喊道。
岑吟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月浅虽然伤害不了她,但月浅是凤血关在这里的,她虽不是私下来见他,但若被人撞见,始终不好!
但上次在门口,月浅那个眼神却让她现在还心头不安!
徒然心中冷笑一声!
岑吟啊岑吟,你以前好歹是凤渊的皇后,威震后宫,母仪天下,何以来了凤临门后,变得如此懦弱了,不过就是个被囚的月浅吗?见一见又如何!
收了嘲笑,她抬步转身,推开了紧闭的院门,门吱哑一声开了,她提起裙摆踏进去,走到月浅面前,看着他!
此刻的月浅,蓬头垢面,满身血污,完全不像一国太子,倒像极了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岑吟记得,初次在皇宫见到月浅时,他是那般意气风发,倨傲自信,一身白衣下,包裹着贵气俊美的身子,那目光中,时不是射出盛气凌人的傲气!
那时的他,自负地在金殿上求婚,被她当众拒绝后,丢下狠言,他日上月国大军兵临城下之时,便是他迎娶她之日!
当时,那句话让她的心颤了一颤!
而如今,他被关在这个牢笼中,成为介下之囚,哪还有当初的一丝神韵?
那时与此时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上月国覆灭,只有月浅一人独活,被凤血囚禁于此,他肯定生不如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