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解决人的生理问题,是以轮船上除了食物,最不缺的就是卫生间这种东西。、
而这个时候,阿诺忒那比狗还要灵敏的嗅觉就发挥了作用了——在她的刻意之下,她果然闻到了血腥味,虽然混着难闻的厕所味道,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最终还是在轮船的厕所里找到了杰罗的尸体。
而看着那具尸体的时候,阿诺忒的神色非常淡定,半点没有看到死人的慌张和恐惧,仔细看的话,似乎还有一份了然和随意。
她似乎早就知道了她会找到什么东西。
“胸口应该是被利器贯穿,一击毙命。”少女蹲下身子,因为学习礼仪的缘故,她随身携带着白手套和帕巾,平时不觉得,这时候它们就起了关键作用——既能保证爱干净的她不会碰到尸体,又不会留下痕迹。她伸手翻了翻男人的伤口,因为碰到了血口,于是素白色的手套被鲜血一点点染红,“死者对凶手防备心不重,而凶手又动手的突然,并且捂住了死者的口鼻,这才没有惊动其他的人,否则这样的伤势,必然有一声濒死的尖叫,而这边距离宴会的距离不远,如果有声音,根本不可能被人忽视。”
看过了伤口以后,她又开始翻起了口袋,这显然是一起为了杀人而产生的案件,是以对方兜里的东西并没有被带走。
宽敞的口袋里只有一只打火机,掂量掂量重量,应该还能用好久。阿诺忒又看了看对方的耳朵,那个薄片似乎被人带走了,他的耳廓很红,有拉扯的痕迹,显出动手的人的粗暴。
“我们就在这里……检查尸体,真的……没关系么?”虽然阿诺忒很冷静,但这份淡定并没有传染给爱娜小姑娘,她被尸体吓的不行,虽然这样问了,但她的目光半点没有落在杰罗的身上。
阿诺忒耸耸肩,却是没回答。
但落在门上的视线,显然已经给了对方答案。
男厕的门已经被关上了,而厕所外面挂着维修的标志,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宁愿多走上一小段距离去下一个卫生间,而不是选择推门进一个坏的厕所来解决人生大事,虽然维修人员可能会没什么顾忌,但是她看过工作表上的时间安排,这个时间点距离例行公事的维修检查还有好一段时间距离。再加上她锁了门,锁是完好的,是以她暂时并不担心安危问题。
而实际上,她们已经在这呆了好一会儿了,都没有被人打扰。
阿诺忒一直在检查尸体,而爱娜……她已经到角落里去吐了。
是那种很难受的干呕,她毕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虽然难受,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而这样的反应也是情有可原——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看见尸体,男人青白的面色血肉模糊的伤口让她觉得恶心。但这其实是正常的反应,大多数的女生看到尸体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个。
“想吐的话,声音轻点,别打扰我思考。”阿诺忒背对着她轻声吩咐道,她并没有和汉尼拔一起出来,方才的亲密是再棒不过的借口,少女的羞涩害地她暂时不好意思和对方同行,是以她想要要一个人透透气。
虽然知道这种解释对方一定不会相信,但是她也清楚,对方不会拒绝。
一个怀有强烈目的的人,在最终目的达到之前,并不会介意这过程中的一点小小的退让。而她与汉尼拔先生的相处就带有强烈的目的性,虽然并不能具体地猜到,但是她勉强有点感觉。
对方是想将她变成尼厄丽德先生(第一个故事里的,妄图创造人鱼的乐器店老板)那样的人。
她讨厌那副模样,可是又无法拒绝汉尼拔的期望。
人类当真是一种矛盾的生物啊。她这样想着,而她也同样是人类,还是这之中的典型。
“我们走吧。”压下思绪,过了一会儿她便检查结束了,因为低血糖,她站起身来的时候有些头晕,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很快褪去,她并没有在意这些小事,只是叫了声还蹲在一旁面色惨白的爱娜。“我大概,可能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少女爱娜的好奇心显然比恐惧还要得她的重视,听到阿诺忒这么说,虽然还是很害怕,但是她强压下恐惧,鼓足勇气问道,“我能不能问一句,是谁?”
“蛤?你猜。”显然是被少女的问题给问住了,阿诺忒弯了弯唇角,“反正十分钟以后就会揭晓答案的事情,不是么?”
“好像也是。那我便再等十分钟吧。”虽然还是好奇,但是爱娜听出了对方的不想回答,她顺着对方给的梯子下了,然后下意识看了看表上的时间。
夜晚。
七点四十五。
外面漆黑一片,连月光都透不出半点。
看起来是诡异的阴森和诡谲。
确定外面没有人,阿诺忒便带着爱娜离开了厕所。
她淡定地将那面维修中的标志转了个方向,然后把它放在了女厕的门口,她那双旧的白手套已经被折好放在了包里,新的白手套确使她不会留下指纹,确认现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之后,她就面不改色地离开了这个死亡的第一现场。
在整个过程中,爱娜一直惨白着脸,压抑着心中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