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时候,仔细思考了一番后,阿诺忒还是选择给杰克发了短信。
福诺迪斯毕竟不是一般人,他的女儿被人用这样凶残的方式杀害了,光光警局的干涉是远远不够的,但维特斯做梦都想完成一项联邦调查局的人完不成的案子,是以他会主动把这起案子转交给杰克警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并且他还很有可能会向上面压着这起案子,然后亲自调查。
他不怕失去这起案子的调查权,只要他能在移权的这段时间里查明案子的真相,那么他就可以将功补过,不受到上级的责罚。
想法很好。
但也很蠢。
他就这么肯定,他一定能查出真相来么?
阿诺忒对男人的这种盲目的自信呲之以鼻。
这起案子处处都掺杂着古怪以及各式各样让她不愿深想的怀疑,维特斯这样的行为根本是替凶手拖延时间,而若是错过了最佳的查探时间,如了那个狡诈凶狠的凶手的意,说不定真相就再也无法浮出水面了。
“阿诺忒一直在走神呢。”少女纤白的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她的手很好看,但阿诺忒却是猛地一个后退,直到后背撞在了汽车的座椅上,疼痛传来,才如梦初醒一般地回了神,视线有了聚焦。
“抱歉……最近没睡好,有些精神不济。”到口的真话在嘴角转了一圈又吞进了肚子里,阿诺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什么呢。”洛蕾莱摇了摇头,她脸上的笑容很奇怪,明明是和往常一样弯起的弧度,却让人觉得心底无端生出了汹涌的凉意。
将女孩送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对方突然转过来看了她一眼,她歪了歪头,脸上是纯然无辜的表情,“阿诺忒,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你是我的好朋友啊。”
被问的女孩愣了愣,“是啊。”
“最好的朋友的话,是不是可以用永不分开呀?”
心底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重,“大概?”
“那么阿诺忒,请你,拜托你,永远陪着我,好不好?”女孩伸出双手,像是要给她一个拥抱。
这是那一天里她记得的,最后一句话。
从困顿到清醒总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就好像早上起来睁开眼睛,身体看起来像是醒了,精神上却仍旧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我已经醒来了”这个消息。
而阿诺忒从醒来到回过神来花了整整十分钟。
由此可见洛蕾莱当时下手的狠劲了,她几乎是怀抱着要直接弄死阿诺忒的想法下的手,若不是她心中对对方那种变态的占有欲在最后的紧要关头阻止了她,说不定她手里的刀就已经毫不犹豫地捅了下去。
睁开眼睛看到的地点带着非常的熟悉,她环顾了四周,齐齐整整的架子上是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里面漂浮着看不清形状的肢体,赤身*的少女背对着她,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对方白皙的*,而顺着挺翘的股线向下看去,一眼就能看到对方腿上那难以消退的疤痕。
“洛蕾莱?”
她吃力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这个地方的摆设,分明与那个乐器店的老板尼厄丽德的地下室十足十的相似!
但那个现场,早已被封锁不允许进入。
洛蕾莱在模仿。
模仿什么?她不敢去深想。
而听到了她喊出的名字,赤着身子的少女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她微笑着转过来脸来,手上握着的刀的刀尖上还带着猩红的血迹。
“怎么啦阿诺忒?”
少女开口唤她的名字,她的脸上是纯然的无辜眼神,似乎她们还像是往日里一样亲密相处。